第9章 色·戒(二)(1 / 3)

荊複洲帶著安願來到的地方很像是私人會所,她身上披了一件大衣,進門的時候有人禮貌的走過來接了她的外套,安願去看荊複洲,他微微點頭,她於是放心的把衣服交到那個人手裏。

按照她從影視作品裏知道的那些,這個時候她也許應該主動挽上荊複洲的臂彎,然後帶著優雅的笑容陪他穿梭在觥籌交錯之間。但是推開包廂的門,安願被帶回了現實,屋子裏煙霧繚繞,坐的離門最近的男人看見他們,一邊笑一邊扯著嗓子喊了聲:“洲哥!”

因為這一聲,包廂裏的男男女女都轉過了頭。安願站在荊複洲身後,他高大的身影把她擋得嚴嚴實實,等到進了門落座,才有人帶著笑意吹了聲口哨:“哎呦,洲哥今天帶的是誰啊,麵生啊。鼓樓的還是夢死的啊?”

這句玩笑話沒引起荊複洲的回應,隻是淡淡掃了他一眼。安願揣測著那個人的地位大抵沒有荊複洲高,所以也就沒說話。他們不說話並不代表氣氛就會冷下來,一眾男女玩的很開心,不乏有人在桌子下麵做些苟且的勾當。安願忽然明白,這個地方也許是他們慣常來的銷金窟,外麵的高貴和堂皇都是這群社會蛀蟲演給別人看的,好像有了這樣的麵子,裏子就也是高人一等的。她垂了眉眼,去看自己的指甲,沒有塗顏色,和那些其他的女人相比,是很幹淨的樣子。

荊複洲從落座開始就在跟一旁的人說著什麼,裏麵有很多詭異的字眼,想必是他們的黑話,安願聽不大懂。隻是看今天的陣仗,大概主角還沒到,等待中,荊複洲往她身邊靠了靠,俯首貼近她的耳朵:“一會兒要是有人灌酒,幫我擋了。”

他的呼吸太近,安願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顫。荊複洲伸手攬住她的肩膀,用力握了一下,掌心貼著她圓潤的肩膀,有點疑惑的樣子:“穿少了?屋裏不冷啊。”

安願沒說話,隻是低了頭。其實她也不明白為什麼他們要穿著這樣昂貴的衣服坐在這裏,四周都是穿金戴銀的人,而內裏卻肮髒到了極點。這場飯局顯得有點不倫不類,可是荊複洲那樣的氣質又不顯違和,她坐在他身邊,隻能硬著頭皮端正坐好。

沒多久,阿洋和另外一個男人走了進來,幾乎是進門的同時,就回頭去恭敬的請身後的人。安願抬了頭,有位六十多歲左右的老人走進來,穿著大紅色的唐裝,滿身的貴氣。他進門的時候目光一下子便落在了荊複洲身上,隨後看向安願,不知是不是安願的錯覺,她從老人眼裏看到了很深的芥蒂。

不管是看荊複洲,還是看她,都帶著那樣很深很深的芥蒂。

倒是荊複洲顯得自然很多,第一個從座位上站起身,把老人請到座位邊坐下:“壽星老來的正是時候,菜馬上就上來了。”

原來是老者生日。

剛剛跟著阿洋一起進來的男人正好坐在了她身邊,安願聽見阿洋喊他“濤子”。席間的談話很無聊,她聽不大懂,大多數時候隻是把目光放在荊複洲這邊,隻等著誰過來敬酒,她伸手幫他擋掉。

可是沒有一個人敢給荊複洲灌酒,包括阿洋和濤子。別的人已經喝的滿麵紅光,荊複洲還是神色自若。自從老者進了門,不管是爆粗口的男人還是大發嬌嗔的女人,通通都乖巧了起來,其間就算聊天,也都是平心靜氣的聊,連玩笑開得都很少。

安願推測,這是一個地位很高的老人,甚至高到荊複洲要親自來給他慶生。

隻是沒想到,今晚的第一杯酒也是唯一一杯酒,正是來自這位老人。他長得慈眉善目,隻是眉宇間都是陰冷。抬眼,看向荊複洲,老人的聲音帶著點上了年紀的人都有的粗糲:“阿檀,不敬我一杯?”

阿檀。安願心裏轉了個彎,倒是沒聽說荊複洲還有這麼個名字。不過顯然這真的是在叫他,因為下一秒荊複洲的眼神就落在了她的身上,安願想起自己的所謂工作,連忙端了杯酒,笑吟吟的站起來:“老爺子,荊老板最近胃不好,這杯酒我替他敬您。”

老人看了她一眼,並不買賬:“阿檀,你怨我就怨我,何苦用這種方式惡心我。”話裏話外,明顯是覺得安願並不具備敬酒的資格,把她和周圍的女人認成了一路貨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