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全……大補藥?”
小胡旦眨巴眨巴,這是什麼鬼?
青牛道童洗漱完畢趕來,聞言詫異,對丁大貴道:“丁叔竟舍得割愛此酒!”
丁大貴憨厚笑笑,拍著丁小春的肩膀解釋道:“隻要孩子喜歡嘛。再說鄉野地方也沒什麼好送的,俺也隻能拿這酒充充數。”但眼中的舍不得連小胡旦都看得出來。
小胡旦關好門,幾步趕上丁小春一行人,拉了拉青牛道童的衣角,小聲問道:“那藥缸裏究竟裝著什麼東西?讓你們那麼神神秘秘的,又是‘割愛’又是‘舍不得’。”
青牛道童緩下腳步,細細與小胡旦說道:“這丁家的‘十全大補藥’其實是‘十全大補藥酒’,藥酒的方子是前年丁叔過年關出山時得的。當時他過一處險崖時瞧見一采藥的中年人失手跌落,便上前去救,幸而那崖麵多繞藤矮樹,中年采藥人正好卡在其中一棵矮樹上。丁叔立刻是自掛繩索下崖救人,這中年采藥人就上來以後為表示救命之恩,當場寫出一張藥酒的方子送於丁叔,說是每月少量飲用能健體強魄,延年益壽。”
小胡旦驚訝的瞅著前頭丁小春背上的藥缸,磕磕碰碰道:“真……有這般神奇?”
“後來丁叔年關采辦結束回山,那中年采藥人又在那處山崖等候,送了很多藥方上的藥材給丁叔。有了這些藥材丁叔才得以在那麼快的時間內釀成這藥酒。”青牛道童目光複雜的瞧著那藥缸,“我師傅得以能活到去年,也有那藥酒的功勞……隻是想不到丁叔這次為了小春,會舍得拿出來。”
“這太貴重了。”小胡旦語無倫次道:“我去讓掾哉叔不要收!”
青牛道童一把拉住她的手,嚴肅道:“丁家是看重這次拜師才拿出這珍品,這也是對掾長生的尊重。你這時候瞎摻和進去,豈不是弄得雙方都很尷尬。”
“可……我……”小胡旦不知該說些什麼,卻總覺得按掾哉叔的性格,知道這藥酒的珍貴的話是打死也不會收的,但青牛大師說的也沒錯,現在說出來掾哉叔不收,可丁家人送禮不成,也會尷尬的。
青牛道童看出小胡旦的糾結之處,笑笑安慰道:“我們可以現在先不說,等今天的拜師順利結束後,再告訴掾哉,到時候是留下還是再送回去都可以。”
“肯定是送回去。”小胡旦眼睛一瞪,顯然覺得青牛道童誤會她掾哉叔是那種貪別人便宜的人。
“好好好,送回去送回去。”青牛道童不敢得罪充溢著“殺氣”的熊孩子,隻好順著她的毛梳。
胡昭夫婦把丁家人迎進主屋,那巨漢掾哉早已坐在椅子之上,穿著嶄新的衣衫,手裏握著一把長刀。他看到丁家人進門似乎習慣性的想站起身,卻被胡昭用意味深長的目光給“釘”在椅子上,坐立不安,努力把自己想象成一塊石頭。
胡昭見丁小春解下藥缸的背繩,瞧著巨漢掾哉的長刀迫不及待的樣子,會心一笑,道:“古來拜師講究誠心,既然雙方已至,我們就一切從簡,開始吧。”
丁小春聽完正茫然失措呢,青牛大師碰了碰丁大貴的手臂,輕聲提醒道:“讓他跪下。”丁大貴趕緊拍了一下丁小春的肩膀,推了他一把道:“上前去給掾師傅跪下。”
丁小春見自家老爹給了提醒,立馬照做。“咚”得一下就跪在掾哉麵前,嘴裏磕磕碰碰的組織著不知從哪聽來的套詞:“小人丁小春,年方十四,祖籍司州……弘農郡陸……陸渾縣陸渾山人士。願拜掾哉……先生為師,學習武藝,行俠仗義……”之後就再也想不出詞,著急的他頻頻回頭看青牛道童,顯然想讓青牛道童給他再補充兩句。
青牛道童白了他一眼,這不逗我麼,你拜師關我什麼事。
胡昭見丁小春詞窮,掾哉又僵直著身子不知幹嘛,便咳嗽了兩下溫聲提醒道:“現丁小哥已然介紹完畢,掾哉師傅是否有什麼補充的話語?”
“沒……沒什麼。”掾哉緊張道:“收下你了,我收下你了。”
胡昭眉頭一緊,似乎為掾哉的不捧場趕到胃疼,小聲提醒道:“掾哉師傅不介紹一下自己的出身麼?”這件事才是今天的大事啊!
“對,對!出身。”掾哉恍然大悟,準備要說什麼,卻似乎有什麼顧慮,話到嘴邊卡主了。他回頭來瞧瞧胡昭,見胡昭點點頭以示鼓勵,沉下心道:“我以前是太平道出身。”
太平道?丁小春愣了,太平道是什麼?
丁大貴卻如遭雷擊,驚呼道:“你以前是黃巾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