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了,你神情恍惚的?“衛輕語眼光疑惑,掃視著隊伍裏所有人:”怎麼了?”

玲瓏用手掩住,在衛輕語耳邊喃喃:“晁姑娘從出了永巷一直盯著咱們看呢,眼神總感覺不對。”

聽她一說,衛輕語忍不住回過頭看了一下,正巧對上了她的眼,晁曼衍禮貌性地點了個頭,衛輕語立即心裏一絲暖意:“挺好的啊,別把人家想太壞了。”

而晁曼衍並非表麵如此,玲瓏想,這下衛輕語是被她迷惑了,忙向她解釋:“晁錯雖說在宮中是忠臣,為人和善大度,傳揚儒家學術,可是他的子女偏偏在外囂張跋扈,為寵勢嬌,晁大人常年咳嫉也都是被這些子女給氣出來的。”

“這麼嚴重?”衛輕語吃驚的有些不敢相信,神情恍惚了一下。

“姑娘以後要注意了。”玲瓏在快進佛堂的時候就隻說了這最後一句,就沒有再繼續下去。

佛堂比較簡約,雖說沒有鋪張奢華,但是極簡潔淨也是從了太後的心意。佛堂中間有一尊釋迦摩尼金佛像,大概有人一般身高,重金打造的周身,熠熠生輝。周遭進貢的貢品也是些新鮮水果糕點之類,其他沒有什麼繁瑣的物品。

“太後,皇後,這是今年入宮選入的家人子,都到齊了。”太後身邊的嬤嬤回了一句。

所有的家人子拜過之後,都在原位坐了下來。太後揮了揮手將多餘的奴婢都遣退下,隻留了一些貼身宮婢在自己身邊,太後是薄氏,已經有些蒼老,不過姿態依舊是風韻猶存,太後的模子不如皇後般精致細巧,但是溫和善暮這是衛輕語喜歡的。

“都到齊了便好,知道為什麼每年入宮的家人子都需要來佛堂經過教導嗎?”太後頓了頓,然後眉型微彎,繼續說到:“就是為了讓你們都了解何為祥和,何為活在當下,這以往以來,後宮總是人心惶惶,整日的腥風血雨。在外麵,有人說,這皇宮又是天堂又是地獄的。一念之間榮華富貴,一念之間卑賤低落。”

佛堂很是安靜,無人敢多發出一絲聲響,坐在一旁的皇後不變的保持三分微笑靜靜聆聽。

所有人也隻聽到太後不驕不躁說出的話語:“你們入宮,就是一家人了不管達官顯宦不管普通百姓,也不要你爭我鬥,要懂的活在當下。彷徨將來,又執迷往昔,生活怎能稱心如意呢,漪房啊,你說是吧?”

太後將話機轉向皇後,而皇後,思忖了許久,點點頭,才不緩不滿說:“母後所言極是,佛宣揚我們生死輪回,幸福安康,人這一輩子隻有平淡穩實,才能活的長久。”

在佛堂的教誨足足進行了有兩個時辰,走出佛堂門的那一刻,嬤嬤就都鬆懈了下來,隻是囑咐了一句讓家人子們不要亂跑,早日屋中歇息,明日要去舞閣研習舞蹈。

所有人等嬤嬤走後便叫苦不堪,一臉的愁苦,臉上再好看的妝容都被扭曲的狼狽不堪。

衛輕語一路一跛走著,心中不停叫苦,隻想找個沒人的地方好好坐下來歇一下,玲瓏剛剛被她遣去拿些日常用品,她總算有個自由遊蕩的空間。

剛剛有問過守兵侍衛,說佛堂向南走不遠就會有個桃花源這陽春三月,正是開花的好季節,正巧有些時間來打發一下。

滿園的春色,春意盎然,風吹桃花一散,遍地的粉色花絮就如同棉花一般洋洋灑灑,落在臉上都不帶有一絲重量,柔柔和和,反而撓的人有些癢癢。衛輕語討厭這鋪的老長的鵝卵石小路,偏偏它綿延不絕的,遠些疼痛的小腿有被腳底下的這些疙瘩給。

剛進園子,衛輕語就看見那株最明顯的樹。攀附而上的枝葉,點點綴綴擠滿了斑斑駁駁的桃色。尤其是缸下一口大缸最惹人眼球,外壁蟠龍似的花紋,避外有些突出的裂痕看在是有些年份了。樹上掛滿了塊塊木牌。

衛輕語不由分說腳踩缸沿就站了上去,用紅帶係有的木塊上寫著熙熙攘攘的字體,雋秀唯美,“願我大漢福泰安康,願我子明繁榮昌盛。”她輕輕細讀了出來。

心想,這漢宮的人還會搞這浪漫的事情,竟然掛滿了整個大桃樹,也不怕重壓壞了樹枝,衛輕語心中嬉笑著,嘴也有些合不攏。

腳下的重量有些遲疑,不知不覺雙腿也開始打顫,卻不知道從哪裏來的一隻手,硬是一拖將自己陷入的這滿缸的水中。

身體一麵觸碰到冰涼的石壁,一麵又是溫暖有力的胸膛。

錯愕之下,這大缸中又出現了另外一個人,一把將她抱住,兩人同時跳躍出水麵。

衣服盡濕的衛輕語狼狽的語無倫次,濃烈的酒味瞬間就從自己身上鋪天蓋地地席卷而來:“這……是……缸裏麵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