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一人看著心裏亂成一團亂麻。

“好了!我問你,人去哪了?”劉啟擺擺手,讓鬧騰的兩個人停了下來。

跪在一旁的小公公蹭蹭跪倒太子麵前說:“回殿下,輕語姑娘應該趁我們睡著回去了,今日梁王殿下在永巷要選家人子入涼州。”

“你說今天阿武在永巷?等等,你說的輕語是那個衛輕語?”他質疑地問了了一句。

“回殿下,正是衛輕語,您要是昨天對她好點保準今天不會被選去了。”那小公公還一副替別人著想的樣子,低著頭嘟噥著。

“去你的,要你多嘴!”慶元上來就是一腳,踹地小公公兩眼滿是淚花。

“慶元,我去太醫院換衣服,母後問起,你知道怎麼應付的。”劉啟說完撒腿就跑。

隻留下一臉悲憤的慶元,這太子又去瀟灑了,留下他一個人孤零零的躲在太子宮裝太子,皇後不知道還好,知道了這小命還要不要了。他一臉淚痕,恨不得一頭就栽在大殿的柱子上以表忠心。

因是三月尾,正是梅雨蕭瑟的季節,萬物滋生。早在前幾日,宮中時節大臣所報,不出五日,便有玉露降臨,此乃祥照。

殊不知這雨會來的如此匆忙,太醫院離太子宮路途偏遠,劉啟奔跑半路的時候,空中滴答的細雨轉而由幾滴變成了綿綿不絕,等他拖著衣袖蓋在頭冠到達太醫院時,空中早已是電閃雷鳴,皇宮上空一片灰暗與陰霾。

今日是宮中所有後宮娘娘身體例行檢查的時候,所以太醫院這時是無人當值,隻會有巡邏的幾個士兵。

可當劉啟步入太醫院大門的時候,門口案例堅守的兩個士兵已經不見蹤跡。太醫院大門敞開,卻無人加強防備,劉啟心中有些憤憤,心想定要重重懲罰太醫院管理不當。

不過這雨越下越大,他也隻得踏著地上的泥水,大步跨開,奔進了殿中。

好在大殿的前頭櫃台還有位小醫官在整理醫書。

見太子一身雨水淋濕狼狽的模樣,匆忙上前迎接,跪地行禮:“不知太子殿下貴駕,還請恕罪。”

劉啟見這人年齡不大的樣子,說話語氣也帶有稚嫩,拍了拍外衣上的雨水也沒怪罪,接著說:“我問你,這門口當值的人呢?”

他乖乖答道:“回殿下話,都隨太醫們去各個宮給娘娘們醫診了。”

“醫診是太醫們該幹的,兵衛跟著去幹什麼,怎麼就留下你一個?”劉啟說話的語速有些急促。

見太子語氣帶有不悅,跪在地上的小醫官回答更加謹慎:“下官也不知,隻知道太醫們都帶去了,下官是實習剛入宮,官位不夠,所以隻能留守在太醫院中了。”

“這些老臣是越來越不把宮中規矩放在眼裏了,你去拿件衣服過來。”劉啟甩甩一身濕漉漉的衣服,現在一心隻想把這累贅換了。

跪在地上的醫官依舊不動,頭這才緩緩抬起來:“請殿下恕罪,我剛來這太醫院不久,您要找的衣服,下官……下官找不到。”

“找不到?你還能幹什麼!”劉啟的長袖一把掃過桌子上的茶幾,滾落在地的幾個古銅色刁鬥也隨即在地上轉了好幾個圈。

被嚇著的醫官怯怯連磕了好幾個頭,從沒見過如此陣勢的他最終連連嘟囔著:“太子恕罪,太子恕罪。”

劉啟隨即眉頭一皺,好像是有聽到了什麼聲音。

“閉嘴。”他右手一揚,更加聽的全神貫注。

聲音是從太醫院內殿裏麵傳來的,劉啟指了指他,說:“你出去。”

“諾。”

劉啟幾步走進了內殿,認真觀察並無什麼奇怪的地方,唯獨隻有在屏障一側,顯眼的裙角拖移在外。紗質的屏障隔著一個人的側臉,而且是非常熟悉的麵孔。

是她!劉啟心中不免一笑,她怎麼會在這。竟然蜷縮著躲在那,不如去嚇嚇她。

他的腳步放的很輕,故作姿態地從身後躡手躡腳走到衛輕語的右邊,好在她現在將頭埋在了雙膝之間,沒有發覺自己身旁還有個人,劉啟嘴角的笑意更深,隻感覺靜謐的瞬間心跳都加速。

“喂!”

毫無準備的衛輕語被這一聲如外頭響雷一樣的聲音嚇得正坐起來,臉上稍稍殘留的淚痕被和她麵對麵的人看的一清二楚。

劉啟笑容僵在臉上,看見她紅腫的眼睛仿佛壓抑著怒火中燒。

深知自己犯了錯,也不繼續作惡下去,他悠悠瞪大了眼睛,收起搞怪的嘴臉,說:“那個,你怎麼了?”

衛輕語將頭轉過去,不想理睬莫名其妙出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