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啟心裏一沉,望著自娛自樂的內監一臉得意洋洋的模樣,說:“你說完了沒有!”那衛輕語果真不知自己的好心,也罷,願意待在這宮裏,也就讓她待去。

“你不是說有事情稟報嗎?”劉啟打理下淩亂的袖口,向池塘邊走去。

慶元這才想起剛才收到了一個消息,還沒稟報。顛顛地跟著劉啟走了過去:“剛才太後身邊的公公偷偷告訴我,太後已經擬旨饒了輕語姑娘,大牢裏我安排代替輕語姑娘的奴婢也救出來了。”

太後終歸是答應了他的要求。其實他本不願做這太子的,梁王文才武略樣樣不輸給自己,外加常年在外揮兵西下,立下種種汗馬功勞,這個皇位定當是傳給他的。可是,偏偏父皇最為心愛自己,一心隻想把這大漢的江山一統交到自己手中。

父皇的突然離去,終歸是劉啟心中的一個大結。赦免了衛輕語的罪,也是他拿甘願登上皇位和太後做的其中一個交易。

“恩,既然她沒事了,身體好些就把她送回永巷吧。”劉啟愣了愣神,心裏想了一會又說:“這裏終歸是良睇知道的地方,把她扯進後宮紛爭,未免不好,這宮裏死的人還算少麼,我希望她相安無事。”

衛輕語回到永巷已經是三天後的事情了,太後的懿旨早就下達下來,隻不過接到旨意的玲瓏連續幾日都沒有看見衛輕語的身影,查也查不到去了哪裏,所以心裏很是擔憂的慌。

索性昨日晚上,衛輕語被人連夜送了回來,玲瓏的心也才安了下去。

那古洞雖說是漂亮,可是終歸是見不著什麼太陽的,那幾日也就隻能在那小小的空間裏看見一片藍天。

終於一大清早,衛輕語推開窗戶,可以呼吸呼吸這新鮮的空氣,心裏歡喜的好像自己已經許久沒有出過門一樣。

玲瓏見她一臉癡迷壓在窗口的嗅著花香,心裏也愉悅。昨夜送衛輕語來的慶元公公還帶了一個東西要她轉交給衛輕語,她這才想起來,也就拿著給了過去。

衛輕語一聞到這梨花香,就知道是一直放在自己床榻邊的那個藥物,去痕用的。

她有些掩飾住心中的小小激動,接過遞過來的梨花膏。

玲瓏說:“這是慶元公公讓我轉交給你的,說是去您脖頸的疤痕療效非常好。”

“恩。”她點點頭,有些小心翼翼地觀察。腦海中又時不時浮現出那個人既討厭又惹人喜歡的麵孔,惹人喜歡?衛輕語發覺自己的心思有些怪怪的,立即打消了心中的念頭,不停責備自己怎麼就想起那人那麼開心了。

玲瓏見她有些慌亂地搖頭,忙止住,好像剛剛還有什麼事情沒有說的完:“姑娘,一大早還有公公來報,說是代孝王在西麵花園等你。”

她驚詫,嘴上的語氣滿是疑惑:“代孝王?”

“恩。”玲瓏確認地點點頭。

衛輕語記得那個代孝王,就是那日她在鳳凰台第一次見麵遇到的玉樹淩風的那個,也是在未央宮內為自己求情的那人。怎麼這次剛知道自己被赦罪就想召見她了。

按照玲瓏的指引,衛輕語也就順著路摸索到了西麵的花園,不過這花園離後宮比較遠,好在也沒有什麼閑雜宮人來來回回走動。

遠遠地也就望見了代孝王熟悉的身影,一個人獨坐在石台前饒有味道地細品著茶水。

走到代孝王麵前,衛輕語也就按照宮中正常的禮節行了禮,他上前一把扶起衛輕語,滿是客氣的樣子,好不拘謹。

“坐。”他揚起手對著對麵的位子示意了一下。

衛輕語的臀部還有傷在身,也就小心翼翼地磨蹭半天才安穩坐下費了好大的勁。他注意到她這樣吃力,也就關切地問了句:“你的傷好些沒?那日是我沒用,沒能讓太後免了你的罪,還讓你這樣受苦。”

人人都說,君王高高在上。見過梁王的冷若冰霜,今日一見代孝王尤為親切,衛輕語恰恰覺得,他這人似乎更好相處一點。心想,那天,要不是他在太後麵前死死護著為自己求情,說不準今日她早就不能安若無事坐在這邊和他說話了,在牢裏受點苦,怎麼能怪他。

衛輕語好意的搖搖頭,結果代孝王遞過來的杯子,自語道:“這怎麼能怪你呢,若不是你,我今天可就是在天上享福了。”

這句輕盈惹得代孝王開懷大笑,像是個稚嫩的孩子。在衛輕語看來,他年紀也不大,“你還真是有趣,本以為你相貌不平凡,舞姿不平凡,已經是人間極品了,今日一聊,可見性情豁達,可不像我們大漢女子拘謹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