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塵說我們可以換個大點並且環境好點的房子住了,他已經可以還清最後一筆債並且足夠我們換房子。
他高興的臉微微起紅,我很高興,他終於可以換個環境生活,不再擔驚受怕。
天氣清爽,心情也變的舒服,餘塵去還最後一筆債,我去買菜燒飯,生活變得美好。
餘塵打算明天去看看房子。我想做他愛吃的百合飯,還有糖醋排骨,還有茄子煲。他回來肯定會特別高興。
我買好東西準備回家,天氣變的陰陰沉沉,夏天的天氣總是來的莫名其妙並且突然迅疾,下吧下吧,越大越好,雨越大天氣晴的就越好。
我看著路邊的攤販急急的準備收攤回家,樓下嗑著瓜子嘮嗑的婦女們慢慢散去。
簡單粉刷的老樓牆壁上露出水泥的顏色,樓上的女人們互相喊著對方收衣服了,男人們喊著罵著女人們帶孩子回家做飯。
我走在路上看著這條殘破的街上的男人女人們笑著吵著。
我回到家,豆樣大的雨點已經落下來了,劈裏啪啦的砸在玻璃上,挨家挨戶的紛紛關上窗戶。
餘塵還沒回來,我開始著手做飯,雨越來越大,敲擊玻璃的聲音越來越響,讓人心不得安寧。
做好了飯菜,也許來杯酒更適合。綠茶不夠,我下樓買。
雨越來越大,樓下的幾個人坐在簷下嗑瓜子聊天。
“這雨跟下刀子似的,又急又響,”
“前兩天幹的跟你那臉似的,還不下點兒得幹成紙了,”旁邊的男人大笑著說,被女人用瓜子皮兒扔,邊扔邊罵。
“你說誰呢,死鬼,老娘臉幹要你說啊,你看你家娘們兒,還不如我呢,再說我撕破你那張嘴。”
男人的老婆抓了一把瓜子走出來倚在門框上邊嗑邊用小眼睛撇著女人。
“呦,張家老娘們兒,什麼時候跟我比了,你家那口子呢?還不做飯給你吃,你是不又要掐他大腿肉啊?”
圍觀嗑瓜子的一陣哄笑。我慢慢走下樓,樓梯口的女人挪開凳子我邁過去。
女人們互相看著,熱鬧的聲音一陣安靜。
“姑娘,下這麼大雨你幹嘛去啊?也不帶傘。”
女人大聲問我,我回頭。
“我去買點飲料”我慢慢說道。
“我屋門口有傘,你去拿吧,姑娘家的淋著不好。”
“不用,我很快就回來,你們要吃點什麼嗎?我順便幫你們帶著。”
“好啊,幫我再帶兩包瓜子兒,這些老娘們兒快吃完了,回來給你錢行不?”
“好,我幫你帶。”我用手擋著頭,衝進雨裏。
過一會兒餘塵該回來了,我要快一點,這麼大的雨,來不及看清楚前麵的路,我跑著挑著屋簷下跑回家。
樓下已經沒有人,都各自散去了應該,我把瓜子放在男人的家門口,敲門沒人應答,我想他會交給女人的。
樓梯上斷斷續續的混雜雨水的血跡,心裏陣陣不安,我循著血跡爬上去,看到餘塵安靜的倒在門口。
頭上的雨血流到衣服上,一滴一滴的落在水泥地上。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東西散落一地,我隻有歇斯底裏的大喊:“救命啊,來人啊!”
“有沒有人啊,救人啊。”我的無助,恐懼,一如從前。
旁邊的人聽到喊聲都出來幫忙,有人抬起餘塵有人打120,有人使勁兒撐起我,我抓住餘塵的手,死命的攥緊了不肯放開。
我意識渙散,眼淚肆意流淌,我看著120來他們抬起餘塵放平他,我趴在餘塵的身上不停的流眼淚喉嚨幹澀說不出話。
醫院裏,餘塵在被搶救,透過玻璃窗我看著他躺在手術台上,冰冷的手術台上,像被逐漸淩遲。
我想他一定正在想我,想今天回家可以吃到好吃的飯菜,可以期待明天去看房子…
我眼前忽然閃過片段,這一幕,如此熟悉。熟悉到心底泛出陣陣後怕跟恐懼,不由得踉蹌後退,我癱坐在椅子上。
“不會的,肯定不會的,餘塵那麼愛我,一定不會的。”我低喃著無力的靠在椅背上。
我想起他睡覺時候總是夢囈,想起他抱我時候的開心,想起他喝酒時候微醺的臉,想起他像小孩子一樣跟我說哥哥吃飽了……
想著想著我就沉沉睡去,我一定是太困了。做夢是一件好事情,不會有太多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