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妞子山遇險(3 / 3)

“我看這事兒成。”言帆瞬間來了興致,“下麵每人一個黃段子,輪流著說,撿邪新鮮的大夥兒沒聽過的,把人逗樂了的獎,臨陣脫逃的罰!”

“這我讚成!”梅若雨吐出了一口煙霧,附合道:“既然在座的就我一個女士,就由我來立規矩。段子沒色不成,但不能有嗑磣人的髒字,逗不出笑來不成,在座的有一半以上人聽過的也不成,沒色的、不可樂的、別人聽過的罰酒一杯,說不上來的罰三杯!行不?”

“行,就這麼定了。”眾人一致同意,惟獨劉哨像個呆雞坐在那裏一聲沒吭。

梅若雨看了身邊的劉哨一眼,伸手在他肩上拍了一下,“嗨,劉頭兒,想什麼哪?”她心裏的秤星很準,並沒有依照習慣稱他“劉總”。“輪著你劉頭兒放頭一炮呢。”

劉哨懵懵懂懂地看著大家,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

“哨兒,沒聽見嗎,梅姐叫你打頭一炮呢,這可是美事兒。”

言帆話中有話地逗了一句。

“找抽哪,言帆!”梅若雨何等聰明,早聽出了言帆的本意,故作羞惱地罵了一聲,“該著你頭一個講段子。劉頭兒,聽好了,說不出來的可要罰酒。”

今晚的酒已經喝得夠量了,劉哨記得,光白的就幹了八九杯,什麼酒卻想不起來了,茅台?還是五糧液?抑或是酒鬼?

反正是好酒。“容我……想想……行嗎?”他不想再喝酒了,更不敢掃在座的權勢者們的興。

劉哨站起身原地轉了兩圈,點上一根煙,喝了一口濃茶,重又坐下來。

“有一所精神病醫院。眼見要到五一節了,院領導給各科室下了通知,要求選擇一批病情好轉的患者讓他們過節時回家,以減輕醫院壓力,好安排大夫護士休假。大夫觀察某男子病情似有好轉,便把他找來談話。大夫問:‘你最近感覺怎麼樣啊?’病人說:‘好多了’。五一放你回家好不好啊?”好。那你說說,你回家以後第一件事想幹什麼呀?病人想了想說:‘嗯,回家以後我先做一個大彈弓子。’大夫覺得奇怪,又問:‘做大彈弓子幹什麼呀?’病人回答:‘用彈弓子把我們胡同的燈泡全都打碎了!’大夫心說,得,這位敢情一點沒見好,誰敢讓他回家?又過了三天,見這男病人吃喝舉止全挺正常,便又找來詢問。‘過節讓你回家好不好呀?’‘好。’‘那我問你,回家以後你第一件事想幹什麼呀?’‘第一件事就是先做一大彈弓子,把我們街道上的玻璃全打碎了!’崴泥,還是不能讓他回家。眼見還有兩天就該放假了,大夫著急了,第三次把他叫進了辦公室,還是那一番同話。‘我問問你,你到家以後第一件事打算幹點什麼?’病人說:‘我回家以後第一件事要先找個女的。’咦?這回說的和以前不一樣了,大夫心裏挺高興,想找女人了,這說明思維正常了啊!緊忙又問:‘找女的幹什麼呀?’

病人回答:‘我和她結婚啊。’行,有門兒!你知道怎麼結婚嗎?“知道。我把她領到屋裏,然後把門插上。”然後呢?“然後我讓她躺在床上,把她的衣裳脫了。再然後呢?再然後我把她褲衩扒了。”大夫心裏甭提多高興了,這不完全好了嗎?

你扒她的褲衩幹嗎呀?“我把她褲衩上的鬆緊帶抽出來,做一大彈弓子!”

眾人都聚精會神地聽著,誰也沒料到會是這麼一個結果,全忍俊不禁地暴笑起來,似要把空氣炸破一般,笑得梅若雨直將尚未下咽的一口茶水噴了個幹淨。

笑罌,梅若雨點評道:“這段子雖算不上帶色,但講得實在精彩,將功折罪,我看這罰就免了吧。”眾人明知她向著劉哨,卻也無可奈何。

下一個輪到工商行的何騖。他咳嗽了幾聲,操著一口南方普通話說道:“我這個人是說不來笑話的,但也自知難以推辭,就把我根據小姐收入情況的調查編成的一段順口溜念給大家聽聽,充個數兒吧。有道是:倆腿一劈,一天一包好大米:衣服一脫,一月一輛摩托車;倆腿一叉,一年一輛桑塔納。”說完,自動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我知道不可笑的,我認罰。”

“說到小姐,我倒想起一個段子來。”李震生拿過餐巾紙擦了擦嘴,沒用人催便說道:“這段子非得用我們唐山話說才有味道。一個老板到唐山出差,把一個年青婦女領進了賓館房間,二話沒說啪地拍出十塊錢來。那女子看了一眼,撇了下嘴說:‘俺不是那種人兒!’見此,老板啪地拍了一張二十塊的出來,那女子又撇了撇嘴,‘你小看了人兒!’老板於是拍出一張五十的,女子向門外探了探頭,‘俺看看有沒有人兒。’老板毫不猶豫又拍出一張一百的來,‘俺就是你的人兒!’老板又拍出一張,‘俺給你生個小人兒!’啪,又一張,這女子笑嗬嗬地把錢全都斂了起來,問道:‘你們總共有幾個人兒?’”

一陣開懷大笑之後,又是梅若雨評點,“李總講得完全符合要求,好聽、沒聽過、沒髒字兒。該獎。下麵該誰了?”

“我,我。”公安局副局長佟鏐吐出一塊雞骨頭,一連聲地應著,“我講個實事兒,不過……”他側過臉故作猶疑地看了梅若雨一眼。

“您隻管講,就是個笑話麼,用不著有什麼顧慮。”梅若雨遞過一支煙,並親手為佟鏐點上火。

“成。一天,接到群眾舉報,公安局半夜緊急行動包圍了一家娛樂城,好家夥,一下查獲了一百多名三陪小姐,於是把她們全都集中到了一樓大廳,讓她們排成一行逐一登記造冊。人實在太多,隊伍便排到了大門以外。說話天亮了,附近有一個老太太出來遛早兒,老遠看見這邊兒排著長隊,心裏覺得奇怪,便趕過來詢問:‘姑娘,你們排隊買什麼呀?’排在最後頭的這位小姐已經溜溜站了好幾個鍾頭,心裏本來就煩,回頭看了老太太一眼,沒好氣兒地說:‘領糖!’老太太素來好占便宜,一聽有這好事兒,便樂嗬嗬地站在了隊伍後邊。簡短截說,最後輪到了老太太站到了桌前。負責登記的警察隻顧低頭填寫表格,按慣例問道:‘姓名?’‘彩雲。’‘年齡?’‘十五。’登記的聽話音不對勁兒,一抬頭愣住了,‘你這麼大歲數還……’沒容警察把話說完,老太太不願意了,歲數大怎麼了?別看我沒牙了,可我能用嘴含著!”

沉寂片刻,人們一下子醒過昧兒來,隨即如馬蜂炸窩一般爆出一場轟然大笑,何騖一邊樂一邊用手拍著桌子,言帆跺著腳叫好,梅若雨紅著臉花枝顫抖去掐佟鏐的嘴,連沉默許久的劉哨都笑出了眼淚。

“佟總,在座的頂數你壞!小心我哪天把你這些話告訴小姐們,讓她們一嘴一嘴把你零吃了!”梅若雨一直笑到了最後。

佟鏐的上首坐著地稅局副局長郎德友,隻見他摸了摸光光的腦門,歉然地笑笑說道:“我歲數大了,比不上你們這些小青年,這陣子腦筋越來越差,段子雖說聽得不少,可聽仨就忘了倆,實在是……”

“那不行,甭管歲數大歲數小,誰也不能例外,說不上來就罰酒三杯!”梅若雨鐵麵無私、不依不饒。

“這酒……老夫也實在喝不下了……”郎德友一臉為難之色,“也罷,就說個與我的業務有關的歇後語吧。”

“郎總,是不是和老婆上床——合理必(避)睡(稅)、和小姨子上床——增值睡(稅)、和情人上床——偷睡(稅)啊?這些我們都聽過,臭了街了。”梅若雨緊咬不鬆。

“那……我隻好認罰。這可不能算我沒說,隻是你們諸位都聽過而已,一杯,行不?”郎德友見大家認可,遂捏起一杯白酒倒進嘴裏……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轉向了電視台的才子單鋒,卻見他不言不語起身走到酒櫃前,從裏麵抽出一瓶酒來,轉手放在了桌子中央。“有誰認得這是什麼酒?”單鋒煞有介事地問道。

這是一瓶國產白酒,商標上清清楚楚豎排著三個楷體大字:亙古泉。酒不怎麼出名,在座的誰都沒喝過,打頭的一個字筆劃雖簡單,卻很生僻,幾個人耽心讀錯了字音讓人笑話,故而全沒知聲,心裏卻都在猜測著,不知單鋒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梅若雨拿起酒瓶,略一思忖,念道:“亙古泉。這字念亙,橫亙的亙,亙古未有的亙。”

“非也。”單鋒一臉嚴肅,指著瓶上的字一字一頓地說道:

“這酒乃是一、日、一、古、白、水。”

此言一出,笑得梅若雨差點兒將酒瓶掉在地上,眾人也都讚道:“解得好!有文化,解得好!”

單鋒一臉得意地回歸到自己座位上,拍拍言帆的肩膀,“言總,輪著你了。”

言帆喝了一口茶,說道:“這會兒酒上來了,腦子裏有點亂,段子是現成的,得容我把語言組織組織,要不,請梅姐先說好不好?”

“也成。”梅若雨爽然接過了話頭。“說的是山東某山區開展掃盲工作,請來老師教那些不識字的鄉民學文化。開課第一天,老師在黑板上寫下了一個‘天’字、一個‘日’字。老師說:今天咱們先學兩個字,這個念‘天’,這個念‘日’。‘天’就是‘天空’的‘天’,‘天氣’的‘天’;‘日’是‘日子’的‘日’,‘日頭’的‘日’,就是‘太陽’的意思。一天呢,就是一日;一日呢,也就是一天。下麵大家跟著我念:一天一日,一日一天!鄉民們便都跟著念:一天一日,一日一天!念罷,老師問鄉民有什麼不懂的地方沒有?這時,一個三四十歲的老爺們兒便站起來說:‘老師,有個事兒俺鬧不明白,一天一日還行,這一日一天俺可受不了哎!’”

“哈哈哈……”

梅若雨學著一口地道的魯西南話,將人物刻畫得惟妙惟肖,令聽的人前仰後合不知該怎樣才好。

“精品,精品!”單鋒不住口地讚道,“梅姐,你這節目要是拿到中央台春節聯歡晚會上,保準能拿個一等獎!”

“沒錯兒,趙本山、黃宏、潘長江,一碼得下崗!”劉哨也不失時機地插了一句,他已將不快拋到了腦後。

言帆最後壓軸。“說的是一個公司的老總要招聘個女秘書,聞風趕來應聘的女孩兒足足有二三百,忙了幾天篩來選去最後剩下了三個。這三個女孩兒個頂個的大方、漂亮,老總心裏犯了難,不知該留下誰才好,於是,就把她們都領到了自己的辦公室。老總說,我要檢驗一下你們的反應能力,誰能把我這屋裏的一樣東西與你們自己身上的一樣東西聯係起來說出個一二三來,就留下誰。第一個女孩兒一眼看見了辦公桌上的暖瓶,說道:‘這暖瓶和我有聯係。暖瓶是先拔塞子後灌水,我這兒有個東西是先灌水後拔塞子。’老總一聽有道理,便問第二個女孩兒。第二個女孩兒看上了靠牆放著的自行車,遂說:‘這自行車和我有聯係。自行車是先打氣然後才能騎,我這兒是先騎後打氣。’老總心說有點兒意思,又把臉轉向了第三個女孩兒。第三個女孩兒走到冰箱跟前,開口便說:‘這冰箱和我有聯係。冰箱是軟肉放進去拿出來便硬了,我這兒是把硬肉放進去拿出來就軟了。’”

言帆這一出壓軸戲唱得果然不同凡響,在場的人全都笑得挪了窩。梅若雨一邊咯咯樂著一邊在他肩上拍打,“我還說在座的頂數佟總最壞,誰想到你比他有過之無不及……”

話沒說完,梅若雨的手機忽地響起來,她遂停止打鬧抄起了電話。“喂,你說……飯已經吃得差不多了……行,那就領她們上來吧。”

隱約聽見窯外傳來一陣馬達的轟鳴聲,似有一輛汽車開上了山頂。

梅若雨合上手機看了言帆一眼。言帆領會了她的意思,把酒杯一推,說:“想必大家已經吃得差不多了。梅老板還為老總們特意準備了一份精美的‘夜點’,一會兒就會給各位送到房間裏去……怎麼樣,咱們各自回房休息?”說完,走到劉哨身邊小聲吩咐道:“哨兒,你跟梅姐下去一趟。”

劉哨早知道是怎麼回事。飯前,言帆就和他打過招呼,說是梅若雨安排了“日日君王”的幾個小姐晚上到這兒來,還特意說給他也選了一個,但被劉哨一口拒絕了。他知道,現在講究的就是活動成套,吃是吃,喝是喝,最後沒有這道“夜點”絕然不行。

他跟在梅若雨身後,剛走到樓梯口,卻見小姐們已經魚貫走了上來。今晚和上次在娛樂城裏見到的不同,她們全都脫去了白襯衣、藍裙子的製式服裝,一個個換了各自喜愛的時髦衣裳,鮮豔、透明、暴露,裸露的胳膊、大腿發出一片白花花的刺眼光芒,晃得他感到一陣心慌。為首的女孩兒劉哨見過,正是上次與言帆一起開房的那個“新疆妹”,一腦袋小辮,頭上扣著一頂貼滿亮片的小巧的“民族帽”。這女孩兒走過他身邊,竟衝他燦然一笑,露出了兩行光潔的牙齒。跟在她後麵的是兩個相貌極其相似的高個姑娘,好像一對雙胞胎姐妹。他數了數,一共上來七個小姐,心裏頓時咯噔一下亂起來。今晚住在這兒的,算上自己正好七個男人,然而自己是跟言帆事先挑明了的,劉大爺我不沾這個!可為什麼還是來了七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