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令人做噩夢的畫(3 / 3)

沒等李奎把話說完,站在一旁的老板就打斷了李奎的話說:“我說李先生啊,您這是什麼話啊!我在這裏也幹了十幾年了,怎麼能拿個合成的假貨在這賣呢?那我不成騙子了嗎?”

李奎覺得剛說的話有些傷人,他連忙擺手說:“老板啊,我可不是這個意思,隻是作個比方,您莫怪莫怪!”

馬若水也笑著說道:“不用著急,這個真偽不難分辨。”說著,他把抽屜小心地拉出來,接過劉丫男的手電,照了照裏麵,又照了照外麵。他把手電遞給李奎,“您看看,裏麵和外麵的紋路是一樣的,您再掂掂分量,我看不會是假的。”

李奎接過手電裏外照了半天,紋路確實吻合,然後又掂了掂分量,這個東西雖然不大,但分量十足。他麵帶笑容放下櫃子,點頭說:“是啊,看起來還不錯。”但接著又說,“就是年代不好分辨。”

那個老板在一旁笑著說:“是不是茶涼了,我去給你們添點兒熱水。”說罷,識時務地走開了。

老板走後,李奎看著馬若水,小聲問道:“老弟啊,你說這個東西還行嗎?”

馬若水很幹脆地說:“挺不錯的物件兒,比較難得,就是年頭不長,要是明清的可就值大錢了。”

李奎聽到這裏,一下站了起來,急忙道:“你說什麼?你的意思說這個東西不是明代的?”

馬若水一愣,點點頭說:“是啊,這東西最多是民國年間的。”看著李奎急火火的樣子,又道,“怎麼,那老板和我說得不一樣嗎?難道他說這東西是明代的?”

李奎狠狠拍了一下桌子,桌子上的茶碗都晃動了一下,激動地說:“可不是嘛!上回來他說這東西是祖傳的,還給我講了一個多鍾頭的家史呢!”

馬若水側過頭,小聲說:“這東西雖然不是明代的,但也是件挺不錯的玩意兒,要是價錢合理可以收下……”

坐在一邊沉默良久的蘇檀這時開口了:“我說若水啊,你怎麼看出它不是明代的,我看這包漿很老啊!”

接著馬若水就說了明代家具和民國以後的家具的特點,斷定這物件至少不是明代的。

李奎讚許地看著馬若水,佩服地說:“馬老弟真是了不起啊!”說著,便轉頭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邊假裝喝茶的劉丫男,說道,“劉先生,您覺得馬老弟說的還有什麼遺漏嗎?”

劉丫男很尷尬,放下杯子,清了清嗓子,說道:“這個——還算比較全麵,我就先不補充了。我說若水啊,那你說這東西還有收藏的必要嗎?”

馬若水用手撫摸著那個櫃子說道:“收藏嘛,如果價錢在一萬以裏,我看還是可以考慮的。”

這時,老板火燒屁股似的從裏麵跑出來。其實他一直在後麵側耳傾聽馬若水他們的談話,聽到這裏才發覺這回是遇到行家裏手了,看來自己的買賣要黃,便跑出來對眾人說:“不要見怪,各位看這樣行嗎,我們就算交個朋友,你們要是真心喜歡這個櫃子,咱們一口價——八千!”說完,眨巴著眼睛看著馬若水和李奎。

誰也沒有做聲,李奎看了一眼那櫃子,又看了一眼馬若水。他發覺馬若水似乎衝自己微笑了一下,便長出一口氣,用手拍了一下大腿,大聲說道:“八千!成交!”

那老板一下子輕鬆下來,接著喜上眉梢,說:“真是相見恨晚啊!要是前幾年我那合夥人還在的話,不誇張地說,那時的生意可比現在強多了,我那時手裏還真有不少好玩意兒!”說著,他長歎一聲,說道,“幾年前,我那朋友家裏出了一檔子邪事,受了刺激,整天瘋瘋癲癲地也不管生意了。好東西也沒了來源,我天天在這裏看店,也沒時間出去跑……唉!你們也都看到了,這店也快關門了!”

李奎此時心情很好,就安慰起老板,說:“老弟啊,物極必反嘛!隻要你堅持住了,總會有轉機的。當年我也和你差不多,以前是做印章石頭生意的,後來才漸漸發展成這樣。那時剛起步,打了不知多少回的眼……”說著,望了一眼馬若水,“還得謝謝馬老弟,那時幫了我不少忙。嗬嗬!這回不也是嗎……”

老板聽出李奎話裏有話,蒼白的臉上有些泛紅,就想找個什麼話題把話岔開。他無意中看到了蘇檀手裏拿著一卷畫,於是說道:“我說這位老弟,您手裏拿的是字畫嗎?”

蘇檀聽到那人問,有點兒尷尬,點點頭說:“是張畫不錯,不過是我自己胡亂塗抹的,不是什麼好東西。”

那老板卻很執著,走近蘇檀,說:“在下特別喜歡字畫,能讓我開開眼嗎?”

蘇檀一下臉紅了,後悔沒有把畫擱在車裏,還拿著它出來丟人現眼,就半玩笑地為自己解嘲道:“您還真要看啊?看完晚上會做噩夢的……”

那人聽他這樣說,好奇心陡然大增,笑著說:“好嘛!老弟您真能開玩笑,看完還能做噩夢的畫,在下真沒有見過,今天真得開開眼啦!”說完,就接過蘇檀的畫。

坐在一邊的李奎也很好奇,於是站起來繞到那人身後,想看看這張能夠令人做噩夢的畫到底畫了什麼。

隨著畫麵一點點展開,那老板臉上的笑容一點一點地消失了。他看完畫的落款之後,停了片刻,問道:“這畫你們是從哪兒弄來的?”

蘇檀看著他奇異的表情,不解地問:“您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啊?”

那老板慢慢合上畫,一臉嚴肅地說道:“這張畫——這張畫我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