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85節
鞭炮說取締就取締了。平平靜靜，就像全國取消糧票。
80年代曾經寫過文章希望取締鞭炮。
雖然明知道鞭炮怎麼會被取締？每年燃鞭炮，重溫我們祖先發明火藥的自豪，重享我們古代文明的燦爛。現代文明嘛，至少我們有越來越多的錢買越來越響的鞭炮，至少我們燃起了越來越燦爛的願望。
然而，一下子，鞭炮說取締就取締了。平平靜靜，就像全國取消糧票。世上很有些好像不可能的事，真要做，原來並不難。一直不做，就一直覺得是不可能做成的。
我想套用一句我們常用的造句：以前那麼做是對的，現在這麼改也是對的。那年禁放鞭炮是對的，現在限放鞭炮也是對的。隻是我記不清是80年代末90年代初的哪一年禁放的，隻記得，這是我寫的一個提案被采納了。那叫我有13個提案被采納了。包括公共場所禁煙和限製養狗。畢竟那時我們的生活水平也是“限養”的，不過思想解放度已經有點叫人想起現在的一句廣告詞：思想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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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8年1月5日，《人民日報》報道，山西省大同市長王玉龍佩帶卡片自覺接受群眾監督。
1988年1月10日，《人民日報》報道教師於元貞捉賊捐軀鬧市，數百群眾袖手旁觀為歹徒讓道。
1988年3月24日《北京日報》頭版，《趙紫陽會見捷克斯洛伐克客人時說中國當前任務是消滅貧困和落後》。
到1988年5月，我的書櫃衣櫃還都是“文革”遺風。那時全體衣櫃都是右邊的木門上方，有一方玻璃，玻璃後拉著一方很土的綠絲綢。直到5月我搬家時才告別了這隻衣櫃，隻帶走那方絲綢，夢溪給我理發時，我好用來圍在脖頸上。搬到新家也照樣隻能在洗臉盆裏洗澡——用洗臉盆裏的水往身上潑。那時北京新建的居民區，譬如勁鬆，一般都是兩平米的洗手間，一概沒有洗澡設備的。不過20年前，我們大家不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