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來耍妹娃的?”
何為回頭,看見一個清秀的女孩。
“你看我要得麼?”
女孩又問。
“多少錢?”
何為凶凶的。
“這街上很便宜的,一百、二百的都有。”
“我是問你。”
“隨你。”
女孩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去哪兒?”
“隨你。”
“怎麼隨我?你在哪兒坐台?”
何為努力裝得很老練。
“……要不,去我家……”
女孩訥訥說。
“走吧。”
何為不假思索。縱是陷阱又怎樣,無非就是消失。若是結束,就應該是另一個開始。
黑暗中高一腳低一腳,像是走過了幾道田埂。女孩走在前麵,好幾次站住等何為。何為說:“幹嗎停下,走你的。”女孩不做聲,又走。那間屋子黑糊糊的一團,隻知道是個單家獨戶。女孩推開門,一股惡臭撲麵而來。何為猶豫了一下,硬著頭皮跟進去。
一陣“窸窸窣窣”之後亮起了一個小蠟燭頭。蠟燭頭擱在一張破木桌的角上,破木桌下麵是一張鋪著破爛被單的老式板床。女孩緊接著就扒衣服,扒光了上麵,接著扒下麵。
“你幹嗎?”
何為失聲問。
“?”
女孩疑惑地眨著眼睛,細瘦的身子瑟瑟著。兩隻手不由自主地在胸前抱起來,護住已經暴露的乳房。
何為馬上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他的問題問得毫無道理:不知道幹嗎,那你幹嗎來了?好在腦子好用,他馬上又問:
“床中間幹嗎拉個簾子?”
女孩遲疑著。
“拉開。”
何為說。
女孩順從地把那張懸掛著的破被單撩起一角。
一張蒼白的瘦得差不多接近骷髏的小臉從那隻撩起的被單角下露出來,令人恐怖的不是蒼白和枯瘦,而是那張臉上的笑容,極其努力卻又凝固不變的笑容。
“這是我男人,結婚沒有幾天就出去打工,後來給人送回來,就是這樣,快一年了。你隻管放心,除了吃跟屙,他啥子也不曉得。”
何為扭頭就往外走。到了門口,想想又忽然站住,把身上的錢掏出來,回去拍到那個蠟燭頭邊上,逃竄似的跑出屋子。
這次雖沒有入港卻是真正的處女航何為跟誰也沒有講過。那天晚上他是讓出租車把他一直送到學校宿舍樓下邊他下去取了錢才付人家車費的。這種傻逼事要是讓新斯基大馬他們知道,除了恥笑,他還能得到什麼?
車子在一片最晃眼的霓虹燈前停下來,早已守候在門口的一大幫馬仔蜂擁上來拉客。
“去去去,”
小老板轟道:
“你們老板呢?”
馬仔們趕緊讓出一條路,曉得來了大主顧。
老板是個蝦子似的年青人,一看就是個吸毒的。帶著車上下來的這一幫穿過那麵霓虹牆,很快就進入一條沒有燈光的走廊,在七拐八彎的隧道似的黑暗中也不知摸索了多久,才好不容易來到一個開闊些的場子。頂棚是瓦,四麵的牆根是一圈沙發:木的、布的、假皮的,都有,一律陳舊不堪,散發著臭烘烘的氣味。
“各位先在這裏等著,小姐馬上就到。”
蝦子一邊說話一邊吞口水。
“不是講好了的麼,怎麼讓我們等,應該你們等才是。”
小老板說話跟老子似的。
“怪我怪我,不曉得你們這麼快到。”
蝦子一下沒管住,口水流得老長。
說話的時候小姐已經到了,來了一串,一個個都粗俗得要命。小老板一眼就看出了大家的不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