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上製服,乖巧的小紅默默地理著被蓋,不敢抬頭去看巫升。
“去找麵鏡子,自己回屋裏照一照,不用叔叔說你!”
很快,祁蘭就走了回來:“放心,今天正好是小紅的班。就是想使壞,那個老巫婆也要等到天亮以後。”
巫升向下彎了一彎嘴角:“不上夜班,就閑得發慌?”
祁蘭一聽話味不對,連忙用眼睛找了找小紅。放好被子,小紅抓起祁蘭的手一直把她拖到自己的身邊……
那晚的大暴雨越下越大,仿佛天上不管世事的繁星,都在天街上潑水為樂,縱情地揮舞著自己手中的水盆。
04
巫升回過頭,看著隔著甬道的禁閉室。
以前,死囚們吃了打發他們上路的斷頭飯,最後一夜都要單獨地鎖在這裏。
行刑之前的那個淩晨,劊子手都要親自到與禁閉室一牆之隔的換衣室驗收人犯,同時還需要做一些必不可少的刑前準備。
遇到要走的是名女犯,整個過程既繁瑣又漫長……
都說,湘西這個地方:十個女人九個美,九個美女一個匪。
剛剛滿了十六歲,號稱湘西鬼頭刀的父親就讓巫升握起了自己的刀,他的第一刀落在了女匪花娘子的身上。
說起湘西的土匪,其實很多都是反清的義民。
到了民國,政府的權力很快就落到了北洋軍閥的手裏。不僅很多革命者被殺,義民武裝也遭到了政府軍的無情圍剿。
剛三十出頭的花娘子不僅貌美,一對鋼刀也舞得精妙絕倫。
落獄以後,被她打劫過的富人們一夜之間就擰成了一股繩。又托人又使銀子,終於為她買了一個死罪。
那天早上,太陽很耀眼……
巫升呆呆地木立在父親的身旁,看著花娘子拖著很沉重的腳鐐,被兩個猥瑣的獄卒從禁閉室推到了換衣室。
臨刑換衣室是一個完全密閉的房間,在房梁的正中間安著一組滑輪,垂著一些鐵鉤和麻繩。下麵是一個怪模怪樣的木台,旁邊放著水桶和一隻巨大的木盆。
滿身都是血的花娘子有些憔悴,最後她把目光落在巫升的臉上,溫暖得就象從天上投下來的陽光。在湘西,在巫升的心中,花娘子一直都是響當當的巾幗英雄!
“你自己洗吧!”
巫升的父親猶豫片刻,破例地說出了一句讓巫升感到輕鬆的話。
按照規矩,行刑前都要把人犯清洗幹淨。花娘子看著獄卒把巨大的木盆向外拖了拖,倒進兩桶熱氣騰騰的清水……
等獄卒退出了換衣室,她才慢慢地揭下了自己的血衣,背著身體滑到了水裏。 隻有父子兩人耐心地看著她,各自心中都有一些旖麗之想。
最後,她從木盆中站了起來,擦幹身上的水珠,換上了一衣幹淨的囚衣。
這裏的囚衣,其實就是一個無領無袖開著四個大孔的布袋,鬆鬆垮垮地套在她的身上,仿佛一撕就破。
早已經等得心煩的獄卒撞了進來,從牆上取下了一根長繩。
給女犯人上綁,是獄卒們津津樂道的活兒。在通常情況下,都會采用搭肩、繞臂、吊手的五花大綁,有時也會加上勒脖和束腰。
上綁後,女犯的雙臂在自己的背心上靠攏,迫使整個胸部都挺了起來,十分性感。
巫升感到自己的身體有些燥熱,呼吸也變得又粗又急。雙耳嗡嗡直響,腦子裏隻有一片高光。
05
事情過去以後,一直沒有女人能真正引起巫升的興趣。
所有的放浪都是演戲,所有的苟且也都在索然無味中草草了事。直到那個下江戲子的出現,才砸開了他緊閉的心窗。
如果說花娘子是心裏的神,那麼下江戲子就是浪蕩的女妖。
拶指時,高聳的乳峰挺著被汗水浸濕的薄衣;笞臀之際,宛轉的呻吟聲勾得他情不自禁;驗傷時,腥紅的兩臀之間不僅一片狼籍,連青石地麵上也積起了一灘粘稠的黃水。
後來,省上的兩個公差替他抓來了閻萍,讓他幾乎完整地重現了同樣的過程……
這人真是一個奇怪的東西,永遠是自相矛盾,都說是:隻有享不了的福,沒有受不了的罪。
“打死人了!打死人了!”
女牢裏麵有人高聲大喊,祁蘭提著一根短木棍衝出了看守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