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萱住院,就是誘使自己也出現在醫院裏……
04
來桃源之前,潘漢年的安排是讓湘西工委全力配合祁麗開展工作。
在思源商行的開業典禮上,湘西工委書記李鼇會主動派人過來與祁麗接頭。
現在,情況有變,有可能會啟動緊急程序。事先的約定是有人在大街上攔住祁麗打探一個地名。單問一句:鹿兒溪怎麼走?
剛才聽到歐陽萱介紹了除奸隊的情況,祁麗有意在醫院的正門附近逗留了片刻,她就是希望能早點與雷波取得聯係。
到了縣警察局,巫局長向匆匆趕來祁麗和歐陽萱介紹了情況:
“可以肯定,這支除奸隊是從江北那邊過來的殺手,現在他們已經到了桃源。這半年多以來,整個湘西工委已被我們徹底肅清。這就意味著,他們還有一條更隱蔽的情報線。我們拋出傅山,發現湘雅醫院的護士羅淑娥就在案發現場,形跡可疑。經過了解,她有個表哥正好從江北過來。說來也是湊巧,不久她就轉調到了我們的縣醫院……”
“情況就是這樣!”
歐陽萱不耐煩地打斷了巫局長的介紹:“我們現在就去審訊室,看她怎樣解釋自己身上的種種疑點。”
巫局長大度地笑了一笑,補充了一句:“我們的人已經去抓她的表哥了,要是不出意外,這個時間就該回來了。”
“哪有這麼湊巧的表哥,我怕你的兄弟們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祁麗不動聲色地聽他們介紹著相關的情況,心裏揣度著歐陽萱到底想做什麼?
根據歐陽萱所說,他們已經知道新四軍第五師派雷波小組過來了,拋出傅山也是符合常理的選擇。這樣的話,雷波一行應該已經他們監視了起來。
現在,完全沒有必要抓捕羅淑娥,去做打草驚蛇的傻事。”
還有,用幾個警察去抓捕殺人於無形的雷波,也實在是唐突可笑……
05
走出辦公室,一個警員慌慌張張地就跑了過來。
“報告局長,我們出去的兄弟們……遭了埋伏……兩死一傷……”
“媽拉巴子,硬是撞了鬼喲!把那個羅淑娥給我捆起來,送進女牢!”
巫升氣衝衝地就往女牢走,歐陽萱反而從叉路上繞向了小紅住的那個小院。
祁麗想了想,趕緊小跑了好幾步追上了歐陽萱:“巫局長怎麼會這樣不小心呢?”
“什麼小心不小心?他是在給我們爭功。上次在阮陵街上布控,除了發現了一個稍有疑點的羅淑娥,他們竟一無所獲。我們把羅淑娥調到桃源,發現他的這個表哥確實可疑。今天晚上,我們突然通知羅淑娥到醫院加班。她還是找到借口,向代班護士長請假外出了……巫局長把人抓了才通知我,你說氣人不?他想逞能就讓他去審,我還懶得管了。”
其實,在國統區裏,這樣互相拆台的事時有發生,好象各級地方政府都反感軍統把手伸得過長。
聽歐陽萱這麼說,祁麗感到她很可能對祁牮和巫局長心存不滿,而且有所隱瞞……問題是自己現在是安保工作的負責人,當然不可能置身事外。
“歐陽少尉,你怎麼能這樣想呢?現在是什麼時候?還小肚雞腸!”
“大姐!”歐陽萱很委屈地喊了一聲:“你以為巫局長迫不急待地要抓羅淑娥是做替黨國盡心盡力?他這人嗜好不好,偏偏就愛玩讀過一點書的小女孩!我們現在跟著他進去,純屬是自討沒趣!”
要真是這樣,巫升就不是行事魯莽了。說他假公濟私吧?好象又找不到可以拿到台麵上說的可靠證據。
06
小紅在屋裏子看到了祁麗和歐陽萱,主動走了出來。
“鮮花感到有點不舒服,我讓她自己先睡了。”
祁麗知道小紅是不願歐陽萱走進自己的小院,就笑著說:“早春二月,鶯飛草長,雜樹生花……”
看到祁麗不動,歐陽萱也不好意思再繼續朝前走了:“她還真是享福,就我天生一條下賤命,就象是隻配挨抽的螺陀。”
“能者多勞吧,我們每個人的家裏邊,都是這樣!”
聽到祁麗都這樣說了,歐陽萱便湊到祁麗的身邊,小聲說道:“大姐就是大姐……”
祁麗靈機一動,用手摟著歐陽萱的肩頭,也悄悄地問了一句:“怎麼?又想更換門庭了?”
“大姐不會是嫌棄我了吧?”
確定歐陽萱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叛徒,祁麗竟不象原來那樣討厭她了:“怎麼會呢?我的意思是說:自己還風雨無主,隨波逐流……”
歐陽萱看了祁麗一眼:“大姐可能還不知道吧?戰區的陳長官對你也八個字的評價。具體是什麼,我可不敢隨便亂說!”
武漢會戰期間,陳誠任武漢衛戍總司令兼湖北省主席,就在總裁侍衛室裏由衷地讚許過祁麗,令眾人側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