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接二連三的失敗使漢口海軍特務部遭到重創,日軍的大本營不得不安排金城衝重新回到漢口,去收拾殘局。
自從軍部將竹機關的藍電計劃交給風間男去執行後,金城衝就通過岡村寧次的關係,調到了華北派遣軍的司令部。
短短幾個月,岡村寧次將軍在華北戰果不俗,從各種抗日武裝中重新奪回了大片的遊擊區和眾多堡壘村,可謂躊躇滿誌。
臨行前,岡村寧次給了金城衝兩點明示:一、蘇俄崩盤以後,帝國的關東軍就能揮師南下了,戰略重心應該是完全控製平漢鐵路和粵漢鐵路,讓華北、華中和華南的機動兵力相互策應;二、全麵封鎖重慶控製的大西南,再相機製造其內亂,令其不戰自敗。
金城衝也很清楚,日美兩國間必有一戰,帝國要支持今後的南下作戰,將來的武漢必然是整個軍事戰略的樞紐。
自己此行,責任重大。
02
在日僑商社的辦公裏,金城衝翻看著櫻井其紅呈上來一份的調查報告。
報告裏說,已經查明祁麗和肖劍均係重慶方麵安插的情報間諜,他們以漢口碼頭上的得月樓為據點,瘋狂活動。前幾日已經主動撤離,去了鄂北地區。
“首相讓你充實到竹機關,也是鑒於目前的嚴峻形勢。蒲公英行動失敗了,風間男的藍電行動也受到重大挫折……我們應該深思,還有哪些問題?”
“古賀梅朵與蘭昭敏的接連叛逃,這兩人對我們的情況也都很了解。”
金城衝合上了手裏的材料,喟然長歎:“我們的身邊很有可能還藏著鼴鼠,你得想辦法給我甄別出來!”
櫻井其紅知道鄧陵也是蘭昭敏的學生,最後悠悠地說:“你想辦法把我安排到阿南惟幾將軍的身邊去吧,我感到嶽陽前進指揮部裏可能存在著危險。”
沒有說出鄧陵的名字,櫻井其紅是怕傷到新任機關長的情麵。
03
幾天後,在十一軍的嶽陽前進指揮部,阿南惟幾從寬大的辦公桌前站起身來,環視著按照自己的生活習慣整理得極其幹淨整齊的辦公室……
在櫻花凋零的時候,春天就悄悄來臨。阿南惟幾離開本島的時候,正是櫻花爭相盛開的季節。一團團白得如雪,粉紅彩豔得就像是天上的彩霞。
阿南深深地吸了一口支那大陸上的風,灼熱的氣息使他的心中湧出了一股豪邁慷慨的英雄之氣。天皇的信賴,派遣軍總司令的交待,還有那一片一片美麗的櫻花,都把解決中國問題的重任放到了他的肩上。
一張巨大的軍用地圖平鋪在三米長和兩米寬的木案上,湘江如帶,所有的山巒、河流、道路和村鎮都羅列在一起了,若能涉步其間應當是如詩如畫。
兩月之前,五百多萬德軍已經撞開了俄國的大門……
得到消息之後,阿南惟幾堅決主張帝國應該北守而南進,以破釜沉舟的決心,用武力一舉實現大東亞共榮圈的戰略構想。
“將軍!我把鄧陵給你帶來了!”
侍衛官把鄧陵帶進了阿南惟幾將軍的辦公室,後麵還跟著彎腰而立的櫻井其紅。
阿南惟幾將軍是個風度翩翩又溫文爾雅的中年男子。他的目光堅毅而沉著,腰身永遠筆挺。行走時,步履很大;說話時,很注意字斟句酌。
“風華絕代!”
阿南欣賞地端詳著鄧陵身上每一處細節,眼睛裏閃爍著青春的浪漫和熱情:“真美啊!美得就像這一片神奇的大陸!”
很是奇怪,阿南惟幾到漢口已有好幾個月了,卻總是刻意避免與鄧陵直接見麵。在與下屬的交談中,他承認自己堅決反對兒子娶一個支那女子。現在,兒子不在了,自己實在不願意再傷害其至愛……
鄧陵沒有彎腰,毫不怯弱地迎接著阿南惟幾的目光。
櫻井其紅顯得有些驚慌,阿南搖了搖手,及時阻止了櫻井其紅有些愚蠢的動作:“活色生香不是也很好嗎?我不希望有人去玷汙她的驕傲!”
侍衛官把櫻井其紅帶出了辦公室,反手又拉上了門。
這幾天,櫻井其紅奉命調教鄧陵,不料這個冷豔的支那女人竟十分地倔強。
戰前的工作千頭萬緒,不能有絲毫的誤差。
阿南惟幾要求把鄧陵送進他的辦公室,櫻井其紅也正好利用這個機會,來進行她的甄別工作。
04
等著侍衛官和櫻井其紅都退出門外,阿南惟幾向鄧陵招了招手。
鄧陵走到阿南惟幾的身邊,看著將軍已經全神貫注地看著地圖冥思苦想。
經過幾番請求,阿南才從大本營陸軍部次長的顯赫位置上,主動申請來到狀若泥淖的中國戰場,當然有著自己的抱負。
臨行前,天皇召見了阿南:“我現在就把解決中國事變的神聖使命,全盤地交到了你的手上,就是讓你去替我們的帝國完成最後一擊……”
從上任那天起,阿南惟幾就一直帶著這份作戰地圖。他希望自己能從錯綜複雜的戰場形勢中,找到一條能最後通向勝利的幽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