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圖？”
“那是我們彝人遠祖在兩次大洪水之間的遷徙圖，沒人見過原跡。”
栗原北雪看到天幕上的公牛高挺著上身，就像要撲進滔滔萬裏的東海一樣。突然，它就不再繼續動彈了，就像是遭到了冰封。
“那……那……你怎麼知道這是山海圖……”
“古經裏有記載，在山海圖裏，我們的世界呈公牛形，心在我們的貢嘎雪山，岩畫裏也是這樣！”
栗原北雪在夜幕上看到的光影比岩畫要清晰得多，整體就是一幅大比例的亞歐非三洲的地勢圖。青藏高從蒙古高原延伸到大興安嶺就是公牛堅實的背脊，牛尾是阿拉伯半島，牛心就在西康區域。
“這太不可思議了吧？”
聽到女人的感歎，甲古嗖的一聲就站了起來，將棚在頭上樹枝都衝翻了。
“就是它！祖先已經把一幅山海圖畫到了岩壁上，我們過上過下卻熟視無睹！”
這時，天幕上的光影便慢慢地暗了下去。甲古從地上揀起來一根燒掉了一半的樹枝，便在地上畫了起來。
06
甲古的記憶相當準確，隻是不知道這圖形都包括了那些地方。
栗原北雪在軍校裏多次揣摩過北半球的地勢，便讓甲古把自己的知道地名標了上去。
一點都不錯，各弄穀裏那一幅巨大岩畫就是北半球的地勢圖，大小涼山的位置是在公牛的上腹，緊挨著牛心。
難道這裏的黑彝曾經是這個世界的萬王之王？建立過橫跨亞歐非的遠古的文明？難怪卡琳娜要到這裏來尋找雅利安民族的先祖，並得出了肯定的結論。同時，卡琳娜認為希伯來民族也起源於這片神奇的山河，聖經創世紀裏記載的故事，就發生在這裏。
“大洪水時代是好久？”
“阿普篤慕之前，也就是大夏王朝之前。”
栗原北雪知道中國有夏商周，也知道在禹貢九州圖之前，還有三墳五典和八索九丘。
“那應該是五千年以前的事了吧？”
“差不多！”
甲古顯然沒有現代公認的曆史知識和更加廣闊的地理的概念，他隻能搜索自己記在腦海裏的經書。
07
在彝族六祖分支之前，還有雪子十二支。
在涼山有一部彝族的史詩名叫勒俄特依，存有各種彝文的手抄本。
勒俄的意思就是指口耳相傳的曆史真相，特依是書的意思。它包括勒俄阿莫、勒俄阿補、勒俄阿諾和勒俄阿曲等版本，包含開天辟地、萬物生長、山河來源和彝族先民的遷徙史。
經書上說，神鷹之子支格阿龍有一副神弓神箭，能射日也能射月。
一天，它站在土爾山頂，向天空射出一支神箭，落在了天地交彙的正中心：鳩圖木古。
栗原北雪看著甲古畫在地上的地圖，驚奇地發現了一個事實：這幅比例準確的世界地圖是取四百米等高線的地勢圖，彝族的祖先能把它繪製出來，自然就意味著曾經稱雄過萬國。
在遠古時代，每個方法不是完全臣服，絕不會交出自己的區域地圖。
同時，要完整測繪出這副地圖，還必須統一度量衡……
“甲古大畢摩，你說這幅圖是叫山海圖？”
“不錯，漢人有一部古書叫山海經，這本書裏有幅遠古的地圖就叫山海圖。後來，書裏的都佚失了，無人能窺其原貌……”
栗原北雪也知道山海經這部書，在朝鮮就藏有這書的古本，裏麵是有不少的插圖。裏麵也有地圖，不過都是示意圖。
各弄穀裏的岩畫卻是很精確的實圖，重要的古道都有記錄。
從中原出西北有兩道通道，從四川下雲南有三道通道，各處的關隘都標誌明顯。
這樣的地圖自然屬於最高級的國家機密，無論任何時候都不可能公諸於世。
相傳，大禹建立了大夏王朝後，曾將禹貢九州圖的實樣鑄成重達數十噸的青銅九鼎，藏之於廟堂之上。除了國家的三公，無人能視之。後來，夏失九鼎，無人知其所蹤……
難道說出自西川山邊的大禹王就是一個黑彝？除此之外實在找不到更好的解釋。
山風獵獵，天地之間隻有幾點星光，仿佛就像一座獅身人麵像，注視著這亙古如斯的洪荒之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