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日本人又把他們的月見節叫十五夜，除了米粉團子，還要吃毛豆和板栗……
憲兵隊裏貴族子弟多，這一天的節日的氣氛也比日本軍營裏要濃重一些，平常熱火朝天刑訊室也沒有人去開工，大門緊鎖。
“月色如海，秋野上麵的菊朵，無人采摘。”
微醉的看守念了一句不知道是誰寫的徘句，搖搖晃晃地打開了杜鵑的獄室：“走吧，跟我去審訊室也渴點酒。”
前天上午，杜鵑在路卡前被抓，先是在大通間裏關了半天。送飯的時候，日本人把她提出來，初審過後就關進了這個局促的小間。
看到泰然自若的女犯一動不動，小憲兵拽住女人的左手臂就往門外又拖又拽。
“不識抬舉的東西……我看你是肉皮發癢！”
杜鵑就是雙手被銬在身後，也可以把這個日本兵一腳放倒，隻是現在不能這樣做。她掙脫了日本人的手，自己從地上站了起來。
人與人不同，花有別樣紅。
小憲兵的眼睛在杜鵑的臉上溜來溜去，感到眼前的女犯還真不一般。
“可不要……給我們無事找事，壞了今晚的好心情……”
杜鵑沒有去答理有一些饒舌的小憲兵，自己走出了囚室，聽到身後咣當一聲。也許是已經有一天沒有接觸過水和食物了，突然感到一陣眩暈……
02
這裏的審訊室很少用，現在大門半掩。
這時候，四個當值的日本憲兵正圍著一張四方形的木凳猜拳喝酒，已經把裏麵搞得烏煙瘴氣。
“漂亮的花姑娘，坐過來！”
杜鵑感到很虛弱，扶著牆壁才沒有讓自己倒到地上。
裏麵審訊燈十分刺眼，屋角爐火熊熊，日本憲兵都坐在地上，個個都是醉眼朦朧，袒胸露懷。
被捕時，杜鵑的化妝是基於進城裏走人戶，穿了一件淺藍色的旗袍。薄薄的絲綢麵料很貼身，纖毫畢現。
杜鵑從小到大就沒有穿過這樣性感的衣服，試衣時用手撫摸著自己凹凸有致的輪廓，完全有點不知所措。特別是胸前太羞人，順滑的絲綢上十分明顯地凸起了兩個小圓點。
站在身旁的伍子笑嘻嘻地說道：“進城後，你得給大夥兒找到我的大哥，讓我們也一起進城，過幾天舒心的日子。”
伍子性格很粗放，平常很喜歡找口直心快的杜鵑聊一些工作上的雜事。
這一次，杜鵑的計劃使他很意外。在心裏細細地盤算了一遍，感到最大的問題就在杜鵑的身上。這個瘋丫頭能扛得起挫折，卻受不得委屈……不過，她自己提出了這樣的計劃，應該知道裏麵的輕重。
“你的個性太強，到了那邊很容易出事……”
“廢話，沒有了個性，那就是窩囊。這些年，給日本人也沒有少打交道，我有分寸。”
伍子知道杜鵑拿定主意的事，那就是鐵板上釘鋼釘，有板有眼，沒得改……
03
“太君，喝酒就要喝盡興！”
杜鵑很快就換了一副麵孔，眼睛盯住了方凳上高酒壺。
這張方凳隻有四十公分高，邊長不過六十公分。其實，這也是一張刑凳，四條凳腿上都掛著半弧刑鐵環。
“那就過來給我們都倒轉酒！”
有人替杜鵑摘去身後的手銬，順手揪了一揪她的腰身，引起了一陣笑聲。
杜鵑端起一隻酒碗，先把剩在裏麵的酒喝了，才又給自己倒了一碗清酒：“有酒就喝不算失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