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紅這才明白，馬嘯天是要自己現身說法，心裏鬆了一口氣：“是呀，你也不好生地想一想，胳膊還能擰過大腿？”
很顯然，一直擔驚受怕的方翠花也受夠了，她也希望盡快結束這一場噩夢。還有，她的孩子也需要撫養。
“黑子……黑子身上背有命債！”
馬嘯天看到火候差不多了，就給手下使了一個眼色：“老人們經常說：放下屠刀，就能立地成佛！”
方翠花落地後，坐到了淺淺的積水裏：“能不能讓我單獨去勸勸黑子？這人天生是個牛脾氣……”
“我可以讓茵茵小姐陪你過去，要是還敢給政府耍花招，就別怪我們翻臉無情！”
羅紅知道馬嘯天會安排好，也就很坦然地說：“大姐，還是一句老話：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其實，馬嘯天早就找到了劉黑子的藏身之地，而且布置了七八個暗哨。
聽說這個劉黑子槍法很準，馬嘯天不想硬拚，才選擇了從方翠花身上下手。剛才的一頓皮鞭隻不過是下馬威，翻篇之後才是今晚的正章。
04
劉黑子的藏身地是在一個菜市場背後，以前是個殺雞棚。
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雞市裏的老板在半年前跑了，也沒有人其它人站出來接手。
木棚很低矮，人鑽進去以後，完全不能站直腰。整個空間也不大，堆著七八個關雞的竹籠。木梁上掛滿了蛛絲網，地上堆著陣年的幹稻草，已經漚出了黴臭味。
握著手電筒，羅紅也跟著方翠花鑽了進去。雞屎臭和血腥味衝進了鼻子，讓她把左手撫在了臉上。
“黑子……黑子……”
方翠花弓著腰身，很慌張地翻著成捆的濕稻草，最後才在木棚的最深處，看到又冷又餓的劉黑子縮成了一團。
左腿的褲子已經被血浸透了，一張臉在蓬亂的頭發下毫無血色。
可能是有些神智恍惚，虛弱的劉黑子伸手想去抓手槍，方翠花撲上去就緊緊地抱住男人的右臂：“黑子，我們去醫院……”
羅紅心裏有一些發酸，十分同情這一對苦命鳥。
“對，劉大哥，我先帶你去醫院……”
劉黑子的身體晃了晃，最後把頭搭在了方翠花的肩上，壓上了全身的重量。
“黑子！黑子！你不要睡呀！”
方翠花根本承受不起男人的體重，兩人都翻進了稻草堆裏。
05
羅紅在來的路上就給方翠花說過，應該先把劉黑子送進醫院。
當時，這話是想顯示自己的誠意。現在，事到臨頭，她也隻有硬著頭皮去求馬嘯天了。
羅紅用手電筒給外麵發出了信號，馬嘯天帶著兩個手下就快步走了過來。
“這人快不行了，得抓緊送醫院！”
“送醫院，說得簡單！”
馬嘯天沒有想到羅紅敢替他做主，應聲就暴吼了一句。
“再難……我們也得救命呀！”
羅紅回敬了一句，卻讓馬嘯天笑了起來：“膽子還不小，敢說我見死不救！”
“你……”
馬嘯天回頭對手下說：“你們進去，把人直接送到我們的醫務室，我現在就去給淩醫生打電話。”
一輛大卡車就停在菜市場裏，馬嘯天在一家烤鴨店打了電話，並沒有帶羅紅坐到駕駛室裏。
“走，我帶你去吃一碗這裏的抄手，皮薄肉嫩堪稱一絕！”
“吃不進！”
羅紅說的是實話，她現在哪裏還有一點食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