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這副銅手銬的做工接近於工藝品,裏裏外外的邊角處都打磨得很光滑。
徐來重新坐回到沙發上,冷靜下來思考了一遍自己的真實處境,相信馬嘯天手裏應該沒有多少真憑實據,否則也沒有必要這麼淘神費力地繞圈子。
從套間裏麵傳來一聲沉悶的撞擊,就像搬運工把肩上的大沙袋重重地甩到了地上。
“說!”
隨著馬嘯天的一聲暴吼,就是一聲很淒惻的哀鳴,就像看到自己的孩子被卷到了車輪之下,鮮血四濺。
忐忑不安的徐來微微地動了動身體,剛才給馬嘯天開門的那個小頭目就用手掌壓住了她的肩頭:“夫人,請你稍安勿躁……”
“你去把馬嘯天喊出來,犯不著在這裏給我演戲。”
愣頭愣腦的七分頭走到門前,站了片刻還是側身閃了進去,接著就關死了房門。
小頭目應該能猜到馬嘯天暫時還不會出來,便彎腰對徐來說道:“信不信,這個女人根本扛不過半個時辰。都是這樣,誰也不是鐵打的金剛,何必要自討苦吃呢?再說了,這年頭有什麼是非曲直……”
徐來扭頭盯著這個繞舌的小頭目,竟找不到一句話說。
02
小頭目轉身去給徐來倒來一杯溫開水,避免了進一步的尷尬。
“馬哥也是沒有辦法,我們說請你進來拍戲,也是不想撕破臉麵……”
“他想抓就抓,你想銬就銬,哪個給我留過一點臉麵?”
小頭目苦笑著搖了搖頭:“也是……也是……這一兩年來,沒有馬哥護著,你敢去找監控中王者香和楊靜涵?再說了,你的事還不止這些……”
徐來感到自己還是太感情用事,根本就做不了忍辱負重的秘密工作。要是自己真是暴露了,勢必還會牽扯出丈夫的那條線。
“還有什麼?”
“夫人,你這樣窮追不舍有意思嗎?”
徐來默默地喝了一口水,想到一句俗語:閻王好見,小鬼難纏。
“問你無用,去請馬嘯天出來!”
聽到徐來的口吻有了點緩和的跡象,小頭目想了想,還是走過去敲了敲套間的門:“馬哥,夫人有話要話要說……”
馬嘯天拉開門就把裏麵的女人拽了出來:“給我好生看仔細了,你到底認不認識好風光的老板娘?”
“見過一次,應該是在惠通藥房的門口……”
馬嘯天把蓬頭亂發的女人推給了小頭目:“你們先把她帶下去,明天再給我從頭審!”
也就十來分種吧,這個女人就已經失掉了人樣。左臉被踩腫了,嘴角還在滴血。扯開的領口亮出了胸口,襠下也濕了一片……
03
三個特務把女人弄走後,馬嘯天大大咧咧地坐到了徐來的身邊。
“還想給我演戲?”
徐來不得不承認自己還是低估了馬嘯天的能耐,竟喃喃地說道:“以前,我是經常去惠通藥房,跟那個關七娘也很熟……”
馬嘯天臉色一變:“我也知道,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這裏有一段試拍的小電影,你現在有沒有興趣先看一看?”
徐來剛才已經看到了馬嘯天拍的照片,當然能猜出這裏麵的大體內容。
“剛才,你不是已經給我表演了一場嗎?”
“你就不想知道,到底是誰出賣了我們的唐夫人?”
咯登一聲,徐來的心越來越沉,就像看到自己就像蝴蝶撲到了一張巨大的網上。
室內的燈被一盞盞關掉了,牆上多了出一團跳著黑斑和灰帶的白光,並慢慢拚出了一幅無聲的黑白影像,其場景布置得有點像縣衙裏的公堂。
既削瘦又憔悴的周小蘭身著一件寬大的無袖衫,屈膝跪在扔著木棍和竹條的空地上。在兩三個打手粗暴的嗬斥下,遲疑了片刻還是把雙手抱到了腦後。
有人從地上提來了一根近兩米長的粗竹竿,橫在了周小蘭的肩上,又用長繩把她的脖子和竹竿套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