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把丈夫的圍巾交給站在門外的警衛人員，徐來聽到會場裏掌聲雷動。
原來，汪精衛在會上發出號召：要動員各界各階層的力量，開展一場聲勢浩大的新國民運動。
汪精衛在發言中說：“我們清鄉包括四個層次，要讓我用一句話來概括，那就是在軍事清鄉的大前提下，實現思想清鄉、政治清鄉和經濟清鄉。軍事清鄉，我們留到下午做專題討論。現在，我先著重強調一下思想清鄉，我們作為和平運動的倡導者和實踐者，必須牢記一個宗旨，那就是善善要能用，惡惡要能去……”
這時，會場裏又響起了熱烈的掌聲，仿佛一個無比美好的時代即將到來。
汪精衛所謂的思想清鄉，就是要全麵貫徹和落實新國民運動，讓淪陷區裏的民眾人人都有至誠惻怛和舍身救世的素養。還要提升覺悟，牢記愛亞洲就是愛中國，保衛東亞就是保衛我們自己的家國和鄉土。更要純潔情操，樂於為善，恥於為惡，平日能舍已為人，臨難才能舍身救國……
徐來感到這就像一隻大花貓帶著一大群小老鼠做彌撒，感謝被釘在十字架上基督耶穌。
05
會議結束後，已經是晚上七點半了，有好幾十個與會的官員都跟著馬嘯天和唐生明去了夫子廟貢院東街上的新亞舞廳。
原來，馬嘯天已經把這裏包了下來，還說他給大家準備了一點驚喜。
徐來知道這個人一定會拿唐生明和自己說事，就給汪夫人打了電話。陳璧君立即就想起了這天是幹女兒的訂婚日，便讓唐生明和徐來馬上去汪府。
小車剛開出夫子廟，就從貢院東街上傳來了兩聲巨響，新亞舞廳裏騰出了一片火光和一團團的濃煙……
聽說，一群漢奸和無數舞女都倒在了血泊中，致死三人，重傷十一人，輕傷無數。
當天晚上，馬嘯天就突襲了狀元鏡旅社和桃花庵，逮捕了強一虎夫妻和劉良的全家。怯於強一虎身上的武功，特務用鐵錘砸斷了他的左小腿。接著，就刑訊了他的妻子苗娟。不到兩個小時，苗娟就供出了案情的真相。
原來，劉良愛上了馬嘯天喜歡的一個舞女。深夜遇襲後，劉良誤以為這是馬嘯天做的手腳，並視搭手相救的強一虎為大哥。
看到徐來很久都沒有說話，羅紅嗑著瓜子：“我認識強一虎，這人稱得是人中龍，還是沒有鬥過馬嘯天。這人的老婆和兒子還在重慶，被抓的那一個女人是他的工作搭檔，也可以說是受命組合的露水夫妻……”
徐來知道，這個女人還在馬嘯天的燕子營，幾乎每天都會給她安排一出特別的節目。
06
前段時間，徐來找機會又去了幾趟燕子營，每一次都是觸目驚心。
一天，她找到大頭鬼時，這廝正在辦公室裏玩弄苗娟：“夫人，這個賤屄就是新亞舞廳爆炸案裏的女犯……上麵也有指示，這人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饒。今天，她的的功課還沒有做完。”
所謂的功課就是些挖空心思想出來的特別節目，事後還要這個演出者給它取一個既貼切好聽又香豔不俗的名字，諸如風流鞭、相思燭和鴛鴦繩等等。
在屋角裏，徐來看到一個小巧的南國女子叉腳而跪，雙臂後伸並用雙手分別抓住自己的左右踝，讓胸部雙峰高聳，把頭倒垂於雙臂之間。在女人雙膝之間，頂著一根兩頭削尖的竹竿，有二十多公分長，這樣就迫使女人叉開了大腿……
“賤屄，想好了名字就快點說，請我們的夫人給你點評……”
“我想……我想……能不能就燕子營？”
大頭鬼聞聲就跳了起來，抄起一根九尾鞭就指著女中的胸部一陣亂抽，直到徐來撲上去抓住了他的手腕：“依我看，這個名字就取得很好！”
“夫人，她這是想找死！想死，就是抗命之罪！”
“我倒沒有看出來，隻是覺得這名字十分形象。你看她的現在的這個造型，不是很像一隻頂風騰空的小燕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