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文佳已經是豁出去了，心想最壞的情況也不過是重進楊柳灣的甄別營。說實話，呆在招待所裏比關在楊柳灣還難受。自己可以接受被強奸，卻無法心安理得地主動獻身。細細想來，孝莊皇後還真是成全了順治帝。不僅幫自己的兒子拿下了董小宛，還省去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坐到沙發上，岑文佳接過有七頁內容的協議書，翻看了起來。
巫馬先生打開一瓶紅酒，倒進了兩隻透明的高腳杯裏，又端著它們走到岑文佳的身前。
06
在這一份內容詳盡自殺協議上，死亡共分為三類。
第一類就叫安樂死，其手段主要是通過醫用藥物，除了中樞麻醉劑，還有氰化物這樣的巨毒藥。
第二類叫做英雄死，幾乎涵蓋了中今中外的種種死刑。從古代砍頭和上絞架，到現代的吃槍子，不一而足。
巫馬先生把手裏的高腳杯遞給了神情鎮定岑文佳，解釋說：“很多青年自殺者都選擇了這一類，希望能在生命的最後時刻做一會英雄。我們可以根據顧主的要求，複製出相應的場景，收費也視內容而定，大家有誠意，就好協商。”
“很貴嗎？”
“要是能容許參觀，就是免費。其實，這些英雄的扮演者也需要有看客，否則平白無故地多吃一份苦，還有什麼意義？觀刑者實行會員製，沒有對外公開。年費不菲，基本上都是些頭麵人物。”
現在，岑文佳已經完全相信巫馬先生所說的內容了。自己坐在這裏就是一個活死人，犯不著采用欺騙的手段。
第三類叫做現實死，這應該就是替某個特務組織執行死亡任務，也可以說是去充當肉彈。
“巫馬先生還是軍統的人？”
“對不起，岑小姐，這個問題，我無權明確地回答。隻能夠再多說一句，我們的原則與法西斯主義應該是格格不入，我們也不會與日本人合作。”
契約製度是英美人的東西，岑文佳相信巫馬先生的幕後老板應該的美國人。
“巫馬先生，你能詳細講一講第三類的情況嗎？”
“具體內容要視任務而定，要是岑小姐已拿定了主意，我們首先要簽一份協定，然後還要經過幾天的簡單培訓……”
“沒有問題！”
巫馬先生笑了一笑，舉起了自己的高腳杯：“那好，我們幹杯！”
兩臉通紅的岑文佳也笑了：“幹杯！”
07
簽了合同，岑文佳感到自己身上的每個細胞都興奮了起來，渾身是勁。
“我想去先看一看這裏的行刑室！”
巫馬先生也站了起來，搖了搖頭：“我這就帶你去看一看這裏的生活環境，包括寢室和學習的地方。”
樓道的每一個地方都很幹淨明亮，轉角處有花盆。樓上有六間小臥室和一個會議室，樓下有食堂、開水房和雜物間，偏偏沒有行刑室。
原來，這裏就是一個肉彈訓練營。
剛才提到的安樂死和英雄死都不在這裏，簽就合同後就會送到相關的營區。安樂死是在一號營，有點像個小醫院。英雄死是在山項上，有點像個舊監獄。
想來應該都不遠，就是再沿著門前的公路繼續往裏走。
“我有機會去參觀一下嗎？”
巫馬先生替岑文佳打開了一間獨立的小臥室：“等到訓練合格以後，要是還有多餘的時間，我一定想辦法安排！這就是你的臥室，晚安！”
“晚安！”
岑文佳十分滿意自己能有一個私人的小空間，感到有一種久違的輕鬆感，就像回到了自己的家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