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支事變發生後，日本決策層感到很震驚。參謀總長閑院宮載仁親王立即向支那駐屯軍下達了不擴大戰事的指示，接著近衛內閣也做出了相應的決定和應變措施。
不料，朝鮮軍司令官小磯國昭，以及關東軍司令官植田謙吉和參謀長東條英機都是好戰分子，紛紛予以聲援。牟田口廉也仗著有陸相杉山元的支持，根本就沒有把石原莞爾放在眼裏，傲慢地說：“先輩，我隻是步你後塵，何錯之有？”
石原莞爾氣得臉色鐵青，說不出話來。
在支那長期做情報工作的柴山機關長以及和知鷹二機關長都提交報告，提醒大本營不能逼迫支那軍隊與帝國全力決戰。
參謀總長閑院宮載仁親王極力主張近衛首相直接飛到南京，與蔣介石集團談判協商，謀求和平解決北平爭端的途徑。近衛文麿已登上飛機，卻在最後一刻反悔了。
不擴大派失勢後，石原莞爾也被杉山元清除了大本營，下放到東條英機的參謀部裏做雜務，受盡譏諷……後來，戰爭的局勢完全失控，從華北打到華東，又打到華中和華南，石原莞爾的處境也是每況愈下。
04
東條英機有一個口頭禪，張嘴就是：懲罰暴支。
石原莞爾則認為，支那的真正力量在民間，兩千年文明的底氣還在，不可輕慢。
去年，橫山勇大敗於石牌村，才想起了邋遢鬼的論斷。現在，方先覺的衡陽城又是如此。
“報告，大本營密電！”
橫山勇從電訊參謀的手中接過密封的電文，裏麵隻有一段突兀的話：“天皇示意，任命柴山兼四郎將軍為陸軍次官，主持與重慶和談事宜，有權谘詢並指導華中的軍務。”
陸軍次官也就是陸相的副手，其職務甚至高於中國派遣軍總司令畑俊六。
“你立即去安排，我得連夜趕回漢口。”
很明顯，要是能夠重啟和談，這個古怪的衡陽城不攻也罷！
橫山勇隻比柴山兼四郎大兩個月，在軍中的資曆卻要雄厚得多……
有個現象很奇怪，在不擴大派完全失勢後，這人的升遷之途並沒有受到什麼影響。這就說明，他很可能有皇室做靠山。
05
七月二十八日的上午，柴山兼四郎、畑俊六、岡村寧次、橫山勇和阪西一郎等人在五號營開了一個碰頭會。
柴山兼四郎剛從東京飛回來，臉色嚴峻：“四天前，也就是七月二十四日，天皇召見了小磯首相和石原莞爾教授，確定了一個解決中國問題的政治提綱，基本立場有下麵幾點：一、以平等立場講和，全麵停戰；二、美國若撤走在渝的空中力量，我們就全部撤兵至黃河以北，甚可以考慮撤到長城以北；三、日本帝國將視重慶政府電中國唯一合法政府，寧渝汪蔣問題係中國的內政，由雙方協商解決。”
畑俊六司令官給大家解釋說：“美國人一直在強迫重慶政府交出軍權，蔣介石的回答是沒有美國支持，他也能獨立抗戰。我們與美國人對等撤軍，表麵上很吃虧，其實不然……”
原來，緬甸的戰事已經近乎於崩潰，牟田口廉也的第十五軍損失將石近六萬，負傷戰士還有近三萬人，無力再戰。這樣一來，滇緬公路必將失守，戰爭的天平即將傾斜。”
岡村寧次笑著說：“說實話，我們的部隊從來都不明白日中友善的政治含義。鬼畜牟田口在北平鬧事以後，不理智的聲音甚囂塵上，現在是自食其果。”
“在東京，我找到了邋遢鬼。他給我說，隻要還能保住滿蒙地區，我們就還能在不久的將來東山再起。外務省也正在想辦法給美國人接觸，爭取盡快結束這場毫無希望的戰爭。”
橫山勇習慣地抱起雙臂，心裏無法接受向洋畜們屈膝。
06
最後，大家才談到了衡陽的戰事。
在各路援軍中，李玉堂指揮的七十九軍已經打到了杉橋鎮，六十二軍的一個團更是打到了衡陽的城西車站，卻沒有再往城裏打。
“在和談期間，衡陽就是我們手裏的鼓，該敲打時就得敲打……”
橫山勇聽見畑俊六司令官這樣說，立即就站了起來：“我現在就趕回去，紮緊籬笆！”
柴山兼四郎點了點頭：“我們先打援軍，出手既要重，又要快準狠！”
這時，橫山勇敬了一個軍禮，心裏輕鬆了許多。不管怎麼說，邋遢鬼都幫自己解了一個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