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五號營洗塵晚宴隻有一桌人，藝伎的表演很華美。
觥籌交錯，曲水流觴……席間的話題自然是風花雪月，人生苦短。
宴後，柴山把祁牮請上了山，拉著比自己要小二十多歲的後生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你的兩個隨從都有一些不勝酒力，我們的小桃紅已經做了妥善的安排。祁代表真可謂英雄海量，前途無限。”
“機關長，這一次……我是責任重大……哪敢貪杯！”
柴山笑了：“是啊！祁麗應該是你的堂姐吧？想不想知道我對她的印象和評價。”
“機關長，我的那個堂姐啊……就是一塊別人手心裏的魔方，能夠從漢口全身而退，實屬僥幸。”
“不盡然，你的堂姐還一直在替新四軍做事，我們也是想給重慶方麵滲一點砂子！”
祁牮一驚，背心裏也浸出了冷汗，心裏當然明白日酋柴山兼四郎的真正用意：“不管怎樣吧，我們都感激不盡！”
“時局很嚴峻，我們雙方既然在原則上已經達成了諒解，有關各方麵的細節，重慶方麵是不是有一個預案呢？”
“委員長隻給了我一套專用密碼，我的工作就是把機關長的設想和打算都傳回去，最後確定出一個具體的方案來。”
柴山拍了拍自己的腦門，突然提高聲音問道：“何以證明蔣委員長的誠意？”
“我們一直都沒有動何應欽部長，也沒有逮捕四處活動的栗原北雪，難道說還沒有一點誠意？”
“這隻能算是騎牆！”
祁牮仰起自己的頭，大聲地笑了出來：“幸存的間諜應該都是一些雙料貨，相互角力的政治家也都是一些騎牆派，一切的努力都是為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不是嗎？”
柴山也笑了笑：“明智的人還應該知道適可而止！”
“是這樣，我們從來都沒有主動地進攻過貴軍，就是希望能見到適可而止！”
柴山打量著還年青的晚輩，直接地說：“那好，我現在就把預案交給你們，作為今後的討論基礎。”
02
安排好祁牮的住宿，柴山意識到旭工作根本還沒有進入快車道。
重回辦公室，靳香站在門外，故意地問道：“機關長，我能進來嗎？”
“進來吧！別讓我一個人站在水裏捉泥鰍！”
靳香吐了一口長氣，在鄂西會戰期間，機關長就識破了肖劍的身份，並沒有追究自己的責任。原來，他還縱容過祁麗，甚至包括思夢和其它人。
“我……更不行……”
“急功近利的梅機關眼窩淺，不分析支那的國情，誤了我們好幾年。要搞定一個軟蛋還不容易？我也不想捉泥鰍，甚至是抓蛇降龍。”
靳香愣了一愣：“哦……在機關長的眼裏，誰是這裏的真龍天子？”
“毛澤東！”
柴山扶案而起：“這七年來，這人一直都是潛龍於淵，養精蓄銳。兩三年後，我們都將不是他的對手！”
“怎麼這樣看？”
靳香從來沒有想過這層，一時有點摸不到頭腦。
“西安事變前，延安的力量也就是兩三萬的殘兵敗將。現在，他們已經發展到了幾十萬的武裝，深得當地民眾的擁護。岡村將軍與他們也交手了三年多，從剛開始的不殺不搶也不淫到後來的殺光搶光也燒光，幾乎拿不出像樣的戰績。前幾天，我們深談了一宿，都深感憂慮。”
“那麼……我們應該怎樣善後呢？”
柴山笑著說：“我們應該主動地撤到長城以北，讓出廣闊的黃河流域，坐山觀虎鬥。我相信，不出五年，整個支那都將是我們的家園。”
“哦……”
靳香意識到，柴山是想以退求進，誌存高遠。
也可以這樣來看，七年之戰還有一個副產物，那就是給蔣介石集團培養出了一個有力的競爭者。
03
“機關長，我還有一事不明，我們為什麼要除掉七十六號的李士群？”
柴山知道靳香的心思，笑著說道：“這件事情很複雜，絕不簡單是他有通共的嫌疑。你的肖劍也不是所謂的渾不吝，我自有分寸。這一次，讓他到南京去受訓，完全是出於保密的需要。”
靳香笑了：“這個人的本質不壞，也沒有堅定的政治立場，就喜歡逢場作戲……”
“受訓後，我還會給他一個更大的舞台。”
“難道說，撤軍以後，機關長要把我留在武漢？”
“你說呢？”
“我……我不知道……”
柴山說道：“這次和談，我們隻是把蔣介石集團奪了過來。他管不了的事情，我們還得管！”
“哦……”
這時，靳香才想到了自己的正事：“那個艾峰有問題？”
“當然有問題，我們誰沒有問題……隻要不幹擾我的旭工作就行！這樣，你去以栗原北雪的口吻搞一封密電，讓他自證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