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你會不知道？這讀書會的人怎麼都跑了？”
馬文津紅著臉，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自己還沒有進入組織，當然無權知道密信的內容。
“早知道，我還會把書交出來？”
“說得多好啊！你被別人賣進窯子，還樂嗬嗬地數錢！”
看到老特務兩眼賊亮，馬文津心裏直打鼓：“你……你……”
“我這人，脾氣不好。想回去繼續讀書，就給我們說一說這個讀書會的情況？想多扛幾天也可以，我們不差這點時間！”
“你休想……”
不知道這是一個用心險惡的連環套，越陷越深的馬文津甚至說出了這樣的話：“你們別做夢了，我絕不會貪生怕死做叛徒，出賣自己的老師和同學。”
“行，我們就等幾天！”
出門之際，老特務又回頭說了一句：“小幺雞，我們給你三天，夠不夠？”
“我說了不算，你回去問一問她的陳老師！”
很快，小車就開走了，沉重的大門上了杠，又落了鎖。
06
刑訊室裏，有個半人高的鐵凳。
鐵凳的四條腿生在了地上，一動不動。
“趴上去！”
幺雞從冷水桶裏提起一根皮鞭，看著兩個女警把馬文津的手腳都分別綁到了鐵凳的四條腿上。
皮鞭在空中揚了揚，發出了啪啪的兩聲脆響，細沫橫飛。
“別害怕，這隻是開場白。”
幺雞把馬文津的囚衣撩到了細腰上，又狠狠地擰了一把她的屁股蛋：“現在想說，還不晚！”
“我沒有什麼可說……”
“啪！”
皮鞭落下，馬文津慘叫了一聲，眼淚和鼻涕都一起衝了出來。
“說不說？”
馬文津還沒有回答，第二鞭又帶著風聲落了下來。就像有一隻手卡住了自己的喉嚨，氣流堵在嗓子眼裏亂衝，吱吱地叫。
“這才幾下呀？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
這時，門開了，有一個男警跑到幺雞的身邊說道：“幺雞姐，有電話找你！”
“誰找我？”
“黃站長想問一問這邊的情況。”
幺雞把皮鞭交給了站在身邊的女警察：“接著打！要打就給我打開花，別婆婆媽媽地充好人！”
07
兩個女警又把皮鞭塞到了男警的手裏，賣弄風情地說：“小馬哥，還是你來吧！”
“還打呀？這可是一個細皮嫩肉的女孩子！”
“誰說不是呢？這人偏偏要自找苦吃，給我們的幺雞姐添堵。”
小馬哥抓住馬文津的頭發，提起了她的臉：“到了這裏，還想使自己的小性子？從五二〇開始，這張凳子就沒有閑過。就是你的幾個老師，也沒有誰熬過去。就說昨天吧……”
很快，幺雞就回來了。她推開門就罵開了：“都給我磨洋工？山大王都已經說了，他家裏沒有共黨。”
馬文津的母親是一個歌女，馬漢三沒有給她名份。日本人投降後，馬漢三把這對母女接出監獄，供養了起來。
幺雞拿回皮鞭，又用鞭子的木柄挑了一挑馬文津的下巴：“你還沒有資格充共黨，別給我豬鼻子裏插大蔥，裝象！”
“我……我……”
馬文津感到讀書會裏一定是出了叛徒，死扛下去也不是辦法：“我……我隻參加了兩三次活動，接觸的人也不多……”
“還是老樣子，把你知道的事情都給我們寫出來。要是與別人交待的實際情況有半點出入，就別說我不給你機會！”
其實，幺雞是準確地抓住了馬文津的心理。她巧妙地利用一個假電話，就擊垮了小女生的心理防線。
08
這天晚上，穀正文就把艾峰接了過來。
“艾長官，馬文津的已經交待，這個讀書會就是共黨的外圍組織……”
“在酷刑之下，僅憑一個人的口供靠不住。”
穀正文笑了笑：“這個人是我們馬站長的親女兒，沒人亂來！”
艾峰打量了一遍坐在聚光燈前麵的女學生，開口就問：“你怎麼知道讀書會與共黨的地下組織有關係？”
“我……我不知道……我想應該是這樣……”
艾峰眉頭一豎，看到滿臉通紅的穀正文立即就暴跳了起來：“幺雞，這是怎麼回事？”
“這人才多大，應該是被你們嚇傻了吧？她說了，陳老師希望她看清楚政府的腐敗和社會的黑暗，要敢於堅持真理，勇於鬥爭。”
顯然，在幺雞看來，能說出這樣的話語，那就一定是共產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