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說，還沒有一份客觀的材料證明這個人的真實身份？”
幺雞笑了：“她什麼都不說，也絲毫不想自證清白。”
艾峰感到頭皮陣陣發麻，看著幹練又言之鑿鑿的幺雞無話可說。
06
“我要去趟老站長的家，這道歉的事最不能拖……”
幺雞把楊瀚周送出了門，就對艾峰笑了笑：“特派員，你看我們應該怎麼辦？”
“你們該做什麼，就做什麼。”
“這樣吧，我們先到前院去坐一坐，晚上再過來聽結果。”
回到前院，艾峰問幺雞：“這裏關了多少人？”
“我們這裏不關押犯人，這一個蘇蘊秀是例外。”
“為什麼？”
幺雞把嘴巴湊到了艾峰的臉邊：“昨天的下午，上麵已經下達了秘密處決令，站上交給我們執行。”
故作輕鬆的艾峰說了句：“怪不得，你們的人敢下這樣的狠手！”
“哪裏喲？我們有分寸，還給她留了一口氣！”
幺雞坦言，殺了蘇蘊秀，五二〇就可以一勞永逸地結案了。
07
幺雞也不過三十歲，以前是北平鋤奸團的成員。
“我聽說，你也在貝滿女中讀過書。”
“特派員不會說我也是共黨吧？我倒是有幾個好同學去了延安，也知道一些那邊的情況。”
艾峰訓練過的很多女學員也是這個年齡，也有人投共：“那你給我說一說，為什麼要殺蘇蘊秀？”
“這事……我說了不算……有一點，可以肯定，她就是一個頑固透頂的女共黨。”
“說一說你的理由！”
幺雞有一些不自然：“特派員心裏明白，何必讓我為難呢？”
“是啊，得饒人處且饒人。”
“誰說不是呢？上麵也說：以菩薩心腸 行霹靂手段……就說馬文津的事吧，老站長也能理解我們的苦衷……”
艾峰暗暗吃驚，沒有想到學運組竟事先做通了馬漢三的思想工作。
08
晚上，楊瀚周安排了一個飯局，說是給馬漢三賠罪。
沒有心思去湊熱鬧，艾峰推口說還要和幺雞再分析一遍蘇蘊秀的案情。
幺雞喊全聚德老字號送來了幾樣菜，又打開了一瓶人頭馬：“特派員，我們是不是該給後麵送點進去？”
拈起一片醬黃瓜放進嘴裏，艾峰品了品滋味才說道：“好……還有幾個當班的兄弟？”
“我是說給那一個披頭散發的女鬼……”
看到艾峰不悅，幺雞隻好改口：“特派員，你就不怕出現意外？”
“你是說……有人會在我們的背後下黑手？”
抿了一口味道醇厚的法國香檳，幺雞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我是說，密裁令都有明確的期限。最遲，今晚的午夜，我就得送她上路……”
看到幺雞幻化成了重影，艾峰感到頭又昏又沉，眼皮也越來越重。
這時，幺雞也偏偏倒倒，最後扶著牆壁坐到了地上。手裏的高腳杯從腿上滾到了一米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