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秦豐【已修改】(1 / 2)

人被逼到極限,就算是刀山火海,也會義無反顧,許澤上輩子到死都沒想過自己也會有拖著斷臂被人逼著去赴死的一天。

然而這一天就是跟旱田打雷晴天下紅雨一樣,要緊的稀罕的落到了他的腦袋上。

許澤一顆心沉寂的像是被泡了老壇的石頭,半點兒浮動起來的趨勢都沒有,秦定州的人將他送至宮門口。

這正在宮變的皇宮,安靜的好似什麼都沒發生一樣,許澤回想了一下現代的時候看的那些小說電視劇,哪個宮變不是打打殺殺哭天喊地,誰見過這麼平靜的宮變。

帶路的將他帶到,給守門的亮了個牌子,那守門的上上下下看了許澤一眼,乖乖的放行。

許澤心裏亂的厲害,天也地也的在他腦海裏作妖,腳下的步子都不知道是邁出來了個什麼花,見此情景,也沒什麼反應,木頭樁子似的進了宮。

他這一天進了兩次宮門,第一次是忐忑不安,第二次是心如死灰。

許澤邊走邊想,要是這樣,自己死在常易手上還好些,至少不用受這些心理折磨。

直到走出很遠,許澤才如夢初醒一般的從混沌中醒了過來,他怔怔的看了看周遭,見看似安靜的皇宮中,四處都有人看守,不遠處的花壇邊上,幾個澆花的宮人也在偷偷的側頭看他。

許澤抬起左手摸了一把臉,感覺自己臉上滿是水漬,原是剛剛心如死灰的太入神,不知不覺就淚流滿麵了。

許澤攥緊了左手的令牌,看了眼在不遠處的昭和殿,腳下加快了腳步。

他剛剛看了,來時秦定州給他的牌子,竟是秦耀州身邊親衛的,要進殿不會是什麼難事。

果真,那守著昭和殿的士兵見到許澤手中牌子,乖乖讓道,看門的那位還笑眯眯的對許澤行禮道:“大人當心些,裏麵那位有些瘋魔,小心傷著大人。”

許澤瞥了他一眼,勾了勾唇角道:“這就不必你操心了,隻是這看門兒的差事不好做,大人還是自己警醒著些,省的上頭怪罪下來,別說同門為官的不幫你。”

那守門的頭兒一愣,點頭哈腰道:“是是,多謝大人提點。”

許澤擺夠了譜,抬腳便進了殿。

空蕩蕩的昭和殿中,連個小太監都沒有,許澤小心翼翼的走進去,見被重重紗幔遮擋的龍床上躺著一個人,前些日子還使性子讓許澤罰跪的秦豐此刻像個死人一樣的躺在床上,許澤走過去掀開紗幔看了一眼,見他胸口處在微微起伏,看樣子還沒死,至少還沒死透。

這人活的也真是悲涼,兒子各個想讓他死,也不知道這位現在心裏是個什麼想法,是不是後悔當初沒把這些兒子都射丨在牆上!

秦定州說的暗格就在床榻旁邊的軟榻下麵,許澤避開自己受傷的手臂,小心的蹲下去,手指在軟榻下慢慢的摸索過去,果真找到一個扣眼,輕輕一扣就聽見哢噠一聲,暗格打開,裏麵放著一塊方印。

這印上方雕刻著一條金龍,龍身盤繞著,五隻爪子緊緊扣著印璽的邊緣,箭弩拔張的囂張。

許澤眯了眯眼,心裏明白今天自己隻要拿了這印,就再也脫不開身了,隻是他總得選一個,不為自己也是為了常易。

正當他伸手的時候,卻聽後麵有人扯著嗓子喊著:“住……住手……。”

那聲音沙啞的好似幾個月沒說話,破風箱一樣的赫赫作響,許澤乍一聽這聲音,直被嚇得頭皮發麻,渾身汗毛都倒豎了起來。

隻是這殿裏,除了他,唯一一個還算活人的,就是秦豐。

許澤轉過頭去,果真見秦豐斜斜的歪在床上,向著自己的方向努力的伸出手來,雙目都瞪出血絲來,口中不斷重複著‘住手’二字。

許澤眨了眨眼,與油盡燈枯的老皇帝對視了片刻,正打算不理他時,卻聽殿外一陣腳步聲。

許澤這顆心髒經不得驚嚇,早早進入了加速模式,他走過去,小心的將窗戶打開一條縫來,看見外麵正是守門的侍衛換班,新來的這一班的人,比先前的足足多了一倍有餘,許澤心裏暗道不好,保不齊秦耀州要過來。

秦豐這老頭也屏住呼吸等著外頭一波平息了下來,方才癱倒在床上大口喘氣。

許澤眼中眸色漸深,一轉眼便換了出路,回到龍床邊靜靜的看著秦豐,低聲問道:“皇上想說什麼?”

秦豐老漢吹簫似的喘著氣,道:“不能拿……玉璽……不能拿!”

“皇上可願聽我一言?”許澤眯了眯眼,平靜過頭的道:“大殿下敢對皇上下手,必定是有著萬全的準備與勢在必得的決心,二殿下被困在府中,不出幾日,一旦大殿下得了璽印,皇上可想好了,大殿下會如何對待皇上和幾位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