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真是後悔莫及!(3 / 3)

過了年沒多少天,眼看著又開學了,天氣也逐日暖和起來。這日傍晚,秦慕彤從外麵回來,看到秦慕鶴正在院中楝樹旁翻一塊小地,四周都已用碎磚圍成矮矮的方形,便問幹什麼用。秦慕鶴便得意洋洋道:“案頭沒有書本,牆上沒有字畫,庭內沒有花草,腹中沒有錦繡,那他絕對不算個雅人……”“這麼說你自己是個儒雅之人了?”“這個嘛……”秦慕鶴眼光一閃,仰起頭自信道,“等我插完了這些月季花,我就大搖大擺地踱進瀟雅宮了!在那攤,我——一個新生代的翩翩美少年,手掀錦扇,眼波疑人,凝靜百裏,可謂風光至極啊?!”“看你臭美的,難道是什哩仙子降臨人間嗎?你這個樣子我看了就覺得惡心,還不知道從哪攤偷學來的一點栽花技術,不知道栽不栽得活,就在棲攤自吹自擂,也不覺得臉紅?”“這,你可冤枉我了,這可是名門正宗的栽花技巧,以前我看到衡紫倩二大大家的庭院中五顏六色的月季花爭奇鬥豔,好看極了!心裏總生羨慕,自己什哩時候也能栽種上幾株欣賞欣賞,說不定能寫出幾句讓天下人聞香思色的詩句,到那時我就發了……”“你發?你發什哩神經!”秦慕彤見他裂著嘴笑,便氣他道,“我看香花沒長出來,野草卻茂盛起來了,到時你隻有對著這小園裏的雜草無可奈可地吟道:有意栽花花不活,無心長草草滿園。”聽到她剛念完,秦慕鶴猛地抓起一把泥土往她身上撒,嘴裏罵道:“死東西!說話禁幹這麼臭?直搗人的胃口,趕快閉起你的烏鴉嘴吧!我再也不想聽到你的聲音了!”秦慕彤一邊撣身上的泥土,一邊跑開些繼續氣他道:“禁幹了?禁幹了?我就要說,我偏要說!花養不活還有本事亂砸人呢,好笑,好笑,真好笑!”秦慕鶴氣得忍不住又亂扔了幾把,秦慕彤便笑著跑家去了。

隔日是星期天,一大早,秦慕彤特意跑出來看他栽的花,忍不住笑道:“真是狼虎庸醫,這種栽花法禁幹能活?”秦慕鶴在房裏,聽到她在嘲笑自己,便應聲道:“我栽的花禁幹就會死了?”“當然會枯死了,你看你應該先摘除它們的葉子,不然這些葉子需要水份,而它們本身又沒有根——這不枯死才怪呢!”秦慕鶴見她說的入理,情不自禁跑出來笑道:“就因為這個,我的花就活不了了嗎?”“當然不止啊!你看你選的插枝太嫩……”“我以為有芽可以活的快些。”“快些?恐怕死的快些吧。這細嫩的枝哪攤經得起風吹日曬,要不了兩三天就被風幹曬枯了,還想長成人間極品,真是可笑之極!”“那你就教教我嘛,好妹妹!”秦慕鶴拖著她的衣角央求道。“別!別來求我,我可什哩都不會,咋勾你不是大聲叫嚷不想聽到我的聲音嗎?”“不錯,咋勾我是不想聽到你的聲音,但今勾,我好想好想好想聽到你如仙樂般沁人心肺的聲音啊!聽到你的聲音,我如同騰雲駕霧,身子很快飄浮起來,我覺得每個毛孔都流淌著快樂感覺,我覺得眼前頓時呈現出爛漫的春天景象,一會兒又變幻成收獲的秋季場麵……我這種快樂真是妙不可言,再增加一點點,恐怕我就樂瘋了!”“我看你是真瘋了!說出話來盡是些海市蜃樓,你不是還愣在棲攤嗎?禁幹看都不象飛起來?”“笨蛋!我這是誇張的描述,形容我十萬分的高興……”“哎!我有個問題搞不懂,到底我倆究竟誰笨哎?”“這……我,當然是我笨了!我這不是在向你請教嘛。”“算你識相,我就大人不計小人過,宰相肚裏撐龍船吧,誰叫我是你妹妹嗲?做你妹妹真麻煩,又要當師傅又要做老師。”“別發牢騷了!我以後多補給你些溢美之詞?你就快指點指點我吧,好師傅。”秦慕鶴有些急了哄她道。“其實你埋的土被你壓得太緊了,乞岡仔地下水份上不來,它們自然又多了一重死了。再說最好還要施些肥料,它們才會很快生根發芽,就象人一樣,在榮華富貴中自然感覺春風得意了。”秦慕鶴不禁細細打量她起來:金魚辮隨風輕浮,細月眉一翹一翹,春杏眼閃著亮光,櫻桃嘴變著式樣。她感覺秦慕鶴在吃驚,又翻箱倒櫃道:“這一點栽花小技就讓你瞠目結舌了,我還會的賽過連綿的山巒,敵過參差的城市,壓過縱橫的路徑……”“佩服,佩服,實在是佩服!哎,你到底還懂得些什哩啊?”秦慕鶴故意扭頭道。“我在鄉下那幾年,增長了不少對植物和動物的見識,什哩花呀、草呀,我都能叫出它們的名字,都能知道它們的名堂。比如說晚晚花為什哩隻在傍晚開放,鳳仙花為什哩一捏它的果就會爆,蒼耳為什哩喜歡叮在衣服上,樹木的年齡為什哩從年輪上看出來,爬山虎憑什哩能爬牆,向日葵為什哩朝著太陽開放,含羞草為什哩一碰就收縮,端午節時為什哩把艾和菖蒲掛在房裏,九死還魂草是種什哩樣的草……象此類的問題我知道的恐怕比《十萬個為什麼》上的還要多,就說你這個月季花吧,我知道它又叫長春花、勝春、鬥雪紅、月貴花、月月紅等,花的顏色有白、黃、橙、粉紅、深紅、朱紅、黑紅、藍紫、複色等,它的品種繁多,按花色分,白色品種有白閃電、平湖秋色、翠娥等,黃色品種有太陽仙子、秀娃、害臊、金冠等,橙色品種有風流女郎、桂殿蘭宮、金輝淩日等,粉色品種有金枝玉葉、粉蝶、念奴嬌等,紅色品種有紅魔王、美少年、功德無量、紫香雲等,朱色品種有美新、少奶奶、猩紅寶石等,黑色品種有黑夫人、狀元紅、煙霧等,紫藍品種有曼吾彩而、天使麵、震驚的藍等,複色品種有紋綢、班錦、朝雲、大花臉等等。月季一般采用扡插、壓條、嫁接、分株及播種等方法進行繁殖,單說扡插法吧,它就有好幾種,有盆插、床插、水插、芽插和環形剝皮插,就說你這種吧,應該屬於床插法。床插法的關鍵是消毒土層,用炭屍設排水層和施足底肥。插完後要澆透水,保持土質濕潤,注意防曬防凍即可……”秦慕鶴真的沒想到身旁的小妹竟然是位花草專家,而自己卻在這方麵很淺薄,隻是一知半解。聽看著她滔滔不絕的講敘,秦慕鶴茫然有種不識廬山真麵目的感覺,仿佛眼前的小妹幻化成了頭頭是道的專家。忽然秦慕儷跑過來說她的哥哥也種了些月季花和太陽花正忙著澆水呢,澆得滿院都是水塘,說什麼水澆多了,花朵就會長出來了,她勸他也沒有用,所以就氣著跑過來了。秦慕彤便馬上自告奮勇地拉著她去說。穿進堂屋,秦慕儷問她怎麼懂這麼多的,她則笑說是哄他玩的,其實她剛好就隻知道月季等常見花的一些見識。再說秦慕鶴見她倆走了,回味著她剛才的話語忙加以糾正。

正忙著,一個熟悉的聲音喊道:“小鶴仔,給你看一樣好東西!”秦慕鶴知道是秦慕影過來了,便掉頭問:“什哩東西這麼好玩哎?”“你看!我的會遊泳的小白鵝,是我剛用蠟燭水做的,隻要把它們放在水中,用嘴輕輕一吹,便會象真的小鵝在戲水一樣十分招人喜愛。”秦慕鶴看她手中拈的小白鵝栩栩如生,便問她是怎麼做的。她則嫣然一笑,反而問道:“想學嗎?想學就趕快跪下來三拜九叩,我這個捏小鵝的開山鼻祖就勉為其難收你為徒吧!”秦慕鶴知道她在跟自己開玩笑,便立即裝著冷淡道:“其實我自己也會做,就象我們平時閑下來做泥塑一樣,隻不過所用的材料不同罷了,再說我以前過年蒸包子時用幹麵也做過類似的小動物,難道你真以為我不會做嗎?我是試試你的。”“你看你,經不起一點生活的小挫折,說變臉就變臉,我多晚說不告訴你嗲?我的話還沒說完呢,你就開始生氣。”“好!我現在不生氣把時間給你說,看你還能編出什哩話來?!”“編?我是逗你玩的,你這家夥——教你就教你吧,何必動怒生氣呢?“秦慕影有點慌了,害怕無緣無故鬧僵了。秦慕鶴見狀一下憋不住笑出聲來,秦慕影有點納悶,好奇地盯著他看,見他笑得前仰後合並用手指著自己,一下間明白過來,邊用拳頭捶打他邊笑道:“叫你尋我開心!叫你尋我開心!”兩人正鬧著,秦珍宇跑過來對著她喊道:“小慕影,我家姐姐喊你去呢。”秦慕影便問有什麼事,秦珍宇推說也不知道,隻是叫她去。秦慕影無奈地望了秦慕鶴一眼說道馬上再過來找他算賬就過去了。這下,秦珍宇才暗笑道:“真好玩!一下就把她給騙住了,以後叫我禁幹忍心再騙她呢。哎,對了,我來有件事想請教一下,就是我的肚子最近總感覺脹脹的,通氣很不順暢。”說著他盯著秦慕鶴,等著滿意的答複。“這個嘛……”秦慕鶴靜下心來沉思了一下道,“我知道有個辦法可以試一下,隻要吃一兩粒大蒜瓣幸許就能解決你的難題了。”“就乞岡仔簡單嗎?”秦珍宇顯得有點不相信。“你以為有多複雜掉?世界上的事本來很簡單,隻要迎刃便可以化解了,就怕頭痛醫腳,離題萬裏,連自己都不知道在幹什哩就壞了。”秦慕鶴說著想到什麼,不禁一笑,“恐怕你要受點苦頭了……”“受什哩苦?”“就是那滑進地獄般的滋味夠你受的,仿佛你嘴裏正含著一把自動的鋒利的手術刀,切開你每一攤的肌膚,那疼痛、麻辣的感覺直往你喉嚨裏灌,想用手來捂擋,可就是夠不到,感覺就象水中撈月,鏡裏摘花一樣,你可要小心噢?!”“真有乞岡仔疼嗎?我最怕疼了!照你一說,我汗毛直豎,手心汗如泉湧,我還是再問問其他人去。”秦慕鶴似乎聽到他提到了霍水卒,再看人卻沒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