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急忙答應了,說:“既有殿下的嚴命,卑職今兒一整夜必定是不敢有絲毫懈怠的。殿下隻管放心。”

徒旻安說:“那你現在就去熬藥吧。熬好了就過來守著他。”

太醫走了,林琛卻不安地坐起身子,眼巴巴地望著徒旻安。

徒旻安猜著他的心思,說:“你現在不能走,要好生診治才可,不然,耽誤了藥候,就真成啞巴了!這可不是我嚇唬你。”

林琛扁著嘴看著他,一臉焦急的表情。

徒旻安接著猜測:“你是擔心你家人不知道你的下落會著急嗎?我可以設法通知你的家人親友你已經獲救了的消息,但是,你現在在這裏醫治才是最好,因為,剛才太醫也說了,你接下來會發高燒,有太醫守著,隨時診治,不會有大事兒。再調養個十來天,等你全好了,自然送回你家裏去。莫非我還要扣住你,對你有什麼圖謀不成?隻管放心吧。”

林琛繼續焦急地搖頭,他想說,我不光是擔心我家裏人著急,我更加心急那環兒還在歹人手裏呢。環兒對我也算是講義氣的好朋友了,我怎麼能忍心自己獲救了,去看著他還身陷險境!趁著這會兒才過了半天,歹人未必跑遠了才好追捕,若是真要等到十天半個月我痊愈了可以開口說話了再叫人去幫忙營救環兒,就怕為時已晚!

林琛想起自己在河邊的時候是對一個路人畫了一個衙門的模樣才找到路的,不禁靈機一動:我口不能言,手不能寫,但是,我可以畫畫給這位手眼通天的皇子殿下看啊,從小兒大家就讚我畫畫畫得好,這下子可派上用場了。

徒旻安依言給林琛取了筆墨紙張來,心裏還在尋思,這小家夥不過三四歲的模樣,竟然就會寫字了?不虧是書香門第的林家的子孫,小小年紀就被啟蒙了讀書識字!

結果,他還高估了林琛,林琛拿起毛筆,往上好的紙張上潑灑出來的不是墨寶,而是一連串的小人兒,卻畫得有那麼幾分意思,粗一眼看去,像是市井上買的畫冊兒,頗有些躍然紙上的感覺。

林琛指了指其中一個小人兒,又用小胖手兒點了點自己的胸膛,徒旻安便會意地說:“哦,這個是你。”

林琛點點頭,又指了指畫上的另外一個小孩兒,臉上露出非常焦急的表情。

徒旻安又隨著林琛的比劃,看了看他後麵畫的幾幅圖案,終於鬧明白了,問道:“你是說,和你一起被賊人擄走的還有一個小孩,現在你想叫我們去救那個小孩兒,是這個意思嗎?”

林琛重重地點頭,眼睛裏充滿了敬佩之色:殿下真是太聰明了!居然靠我這三腳貓式的畫畫本事,叫他弄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徒旻安點點頭,說:“很好,我這就下令,讓人去找你那位小同伴。不過你既然見過賊人的麵貌,能不能畫出來,就更好著手了。”

林琛努力地畫啊畫,可是他畢竟是個小孩子,又沒有專門學過繪畫,畫大頭小線人兒倒是可以,栩栩如生的肖像畫卻是力有不逮。不過這難不倒神通廣大的二皇子殿下,手下的人多啊,難免就有個把個有專長的,馬上喚了一個擅長工筆繪畫的人來,和林琛一起寫寫描描,不過一炷香的功夫,就把那賊人的麵貌惟妙惟肖地描繪了出來。

林琛將畫好的賊人肖像遞給徒旻安,一雙眼睛亮晶晶地。

徒旻安接過畫,嘉獎般地說:“很好。有了這個可以按圖索驥,想必你的小同伴很快就會找到了。”

林琛這才如釋重負地倒下,多日來的恐懼,疲憊以及藥效發作的關係,叫他一下子陷入了人事不知的境地,隻模模糊糊地聽著徒旻安在耳邊呼喊:“快快快,快叫秦太醫來。”

這一位二皇子殿下真好,要他是我的哥哥就好了,一直想要一位這樣強壯而有力的哥哥做後盾。不是哥哥的話,或者,姐夫也可以。喪失意識前的小林琛迷迷糊糊地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