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姐!”
衛旭追過來,我趕緊隨便搭上一輛公交車,坐到最後一排,終於哭了出來。
我已無暇顧及同車人的目光,無暇顧及丟不丟臉的問題,隻能趴著窗戶痛哭出聲,車子在晃,空落落的胃和灌進窗戶的冷風都讓我萬分難受,不知過了多久,待眼淚風幹的時候,車子停了下來,車上隻剩我一個人,司機大叔轉過頭來。
“姑娘,終點站到了,下吧!”
我抽噎了一下,擦擦眼睛看向外頭,竟然如此荒涼,這才發現我坐的是一輛專線車,終點站大溪地是非常偏僻的城郊。
這是末班車,不會再開回縣城,於是我隻得下車。
四周全是荒山,除了幾家肮髒的飯館,還有一間修車鋪,我這才開始害怕,因為這樣的地方,治安通常都不好,這麼晚了,我一個單身女性在這裏,就更加危險。
我到小賣部裏買了個麵包,走出來便感覺到一旁停靠著的大貨車司機不懷好意地看了我一眼,心裏更是發毛,隻得退了回去。
我向老板娘打聽這附近有沒有旅店,得到了否定的答案後,不爭氣地掏出了手機。
五個未接電話,全是白澤打來的,剛才在車上的時候我就沒有勇氣接起來,現在更沒有勇氣打回去給他。
我開始後悔自己的矯情,這樣的負氣逃離,不僅不能挽回白澤,反而顯得我確實上不得台麵,更加拉開了和宋引章的差距。
於是,陸景商恰好發來的短信讓我看到了一點光亮。
“臭丫頭死哪去了?”
不知為何,這討打的語氣此時聽起來居然如此溫暖,我飛快地打字。
“哥,我在大溪地,這裏沒有車,我好像回不來了,你能來接我一下嗎?”
很快,陸景商的回複便過來了。
“你上輩子是不是被我淩虐致死回來討債的?”
話雖難聽,但我知道他這是答應過來接我了,我吸了吸鼻子,又趕緊補充了一條。
“如果白澤問起,你就說雪默那邊有急事,所以我臨時回A市了。”
陸景商沒有回,我估計他不打算替我解釋。
小賣部的老板娘還不錯,搬了個小凳子給我坐著,電視裏正在放一出愛情劇,女主角克服了重重阻礙,從國外歸來,於是男主角毅然在婚禮上拋下新娘,和她遠走高飛……
我一看,又想流淚了。
擦了把眼睛,我劃開手機,網頁上那些搞笑的帖子我一個都看不進去,最終點還是點開了天涯,在那個棄坑已久的抱枕貼下發了段話。
“原來王子和灰姑娘的戲碼永遠都隻存在於電視劇裏,貪慕那些遙不可及的東西,遲早會摔得很重,這一次,我終於醒了。”
回複很快就來了,那些帶著好奇和探究的評論,我拉了幾頁,就不想再看。
正想關閉天涯,我收到了一封私信,發件人是字母A。
我慌忙點開。
盡管是個素未謀麵的網友,可在最脆弱的時候看見這個名字,我的心卻難得的平靜了一些。
那封私信隻有簡短的一句話。
“你在哪裏?”
我愣了一下,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但不想和他糾結這個問題,於是回道。
“在家,就在剛才,我知道原來小Z有一個很愛很愛的人,可是他們不能在一起,退而求其次,才選擇了我,我現在真的不知該如何麵對他了。”
字母A回複我。
“退而求其次?你這麼認為?”
“難道不是嗎?他始終放不下心裏真正愛的那個人,否則也不會總去機場等她了。”
過了許久,久到我以為字母A已經下線了,他才回複我。
“或許,你應該再給他一點時間。”
用來遺忘嗎?可是真的可能嗎?
我苦笑了一下,關閉了天涯。
老板娘走過來,有些為難地道。
“姑娘,我要關門了,我家孩子小,該睡了。”
我連忙站起來再三道謝,走出了小賣部。
隔壁的飯店也都關門了,隻有修車鋪還亮著燈,我想起貨車司機的眼神,根本不敢過去,就站在小賣部的卷簾門邊等。
我拿起手機,準備再撥一次陸景商的電話,可是還沒有翻到他的名字,就看到有條人影向我走來,我一抬頭,發現是剛才那個貨車司機。
他準備幹什麼?劫財還是劫@色?
我緊張地往後退,心跳如擂,隨著一道亮光射過來,那人卻停住了腳步。
陸景商拉開車門,沒好氣地吼了我一聲。
“上車!”
我愣了愣,所有軟弱一瞬決堤,帶著哭腔喊他。
“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