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客氣了,這不是我給您麵子,而是您看得起我,我實在很感動。不過——”他輕輕挑眉,“最近發生太多事,我想散散心,若等我調整回來還有空缺那再來叔叔府上叨擾。”
安叔叔連連說好,“景商,當然會有你的位置,你怕你到時候忘了我這個老頭子啊~~~~~”
他哈哈大笑,吩咐秘書拿來一個文件袋遞到我麵前。
“一微,重組後的新公司有你百分之十股份,你看看文件,若是沒有異議便可以簽字了。”
我驚訝地抬起眼,對上陸景商含笑的雙眸,一時間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無時無刻,他都在為我爭取著最大的利益。
總的來說,這曆時幾月的磨難在陸景商的回歸後意外地畫上了一個圓滿的句號。想到總算脫離了那些暗無天日的日夜與絕望無邊的苦痛,本想高聲歡呼,可最後,我撲到陸景商懷裏,隻化為一聲嗚咽,哭得不能自已。
“哭什麼,傻瓜,不是又都好了嗎?”
是啊,生活又恢複了平靜,而我們……也走出了那窘困的境況。看著銀行卡上多出來的數字,陸景商和我不約而同地想到了葛晴。
說到底她的意外畢竟是因為牽扯上了我們,然而從葛晴家出來的時候,我的心情卻更加沉重。
隻能說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而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葛晴的父母住在陸景商當初送給她的那套房子裏,對女兒的去世似乎也不太難過,唯一遺憾的就是再也沒有一個會賺錢的女兒了,而且對女兒被包養的經曆還引以為榮。聽出我們的來意,她媽媽獅子大張口開口便要我們賠償一百萬,而她爸爸更是生怕我們跑了,扯著嗓子攔住了我們的去路,霎時引來了圍觀的鄰居。
見陸景商麵露厭惡,我正打算從包裏取出早已準備好的錢,卻被他攔住。
“葛晴怎麼會有你們這樣的父母。”
城郊公交車上,我們坐在最後一排,陸景商一臉鬱色。
我知道大抵是因葛晴的父母讓他想到了陸致遠和餘蔓欽,不同的出身,卻一樣冷血。
“哥,興許你的親生父母不是這樣子的,你要不要去找他們?”
陸景商的眸光明顯亮了一亮,他看了我半晌,有些不確定地開口。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能生出這樣帥氣的兒子的父母肯定是好人,難說你的出生就像童話故事裏描述地一樣,是被萬眾期待的呢~~~~”
我看著他漂亮的測驗,信口開河道。
“別到時候你的真實身份是歐洲某個小國的王子,那才讓人咂舌呢!說不準還有個指腹為婚的未婚妻在等著你呢~~~~~”
聞言,陸景商麵上浮出一絲微笑。
“什麼年代了還指腹為婚。再說,真要是那種封建家庭,我還不想認呢!”
“萬一是一國公主呢?”
“公主算什麼?”陸景商轉過臉,目光忽然變得柔軟。
“其實……我還是更喜歡灰姑娘。”
那霸道的溫柔讓我的一瞬恍惚,小心髒幾乎也忘了跳動,而那噪雜的車廂似乎也在一刹那間變得安靜,見陸景商微低下頭,目光若有似無掃過我的唇角似要俯身下來,我睜大眼睛,不知所措的同時卻意外地湧出了一絲羞怯……
幸虧電話及時響起。
我別過臉劃開手機,是雪默打來電話,說白澤明天就要出院了,想見見我和……陸景商。
聽到我拒絕,雪默沉吟了幾秒,才猶豫著開口。
“一微,白澤說你告訴他你愛上了陸景商……這不是真的吧?”
手機的隔音效果似乎不大好,見旁邊的陸景商側目看過來,我連忙轉過身子,壓低聲音有些語無倫次。
“當,當然不是……”
電話那頭雪默半晌沒有說話,過了許久才恍惚笑道。
“我真傻,你們是兄妹啊,看我怎麼想的。一微,我過些日子再來找你,這段時間在忙一部戲,你幫我把你哥盯緊一點,別忘了我可是要做你嫂嫂的人啊!”
我笑了笑,那句“好”卻似卡在喉嚨,怎麼也說不出口。這種做賊心虛的感覺讓我有些無地自容,後麵雪默說了什麼已經完全沒有再聽進去。
放下電話,卻對上了陸景商質詢的眼。
“我剛剛似乎聽到阿澤明天出院?”
“是,不過……”
我張了張嘴,卻有些難以啟齒,陸景商卻握緊了我的手。
“前些日子是你病了,我也沒時間去看他。我和阿澤一起長大,況且這事他幫了我們這麼多,按理也應該……”
“不要——”
“為什麼?”
陸景商看著我的眼睛,眸中的笑意卻在一瞬間驟冷,卻在下一秒又軟和起來。
“……因為你告訴阿澤你愛上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