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4年,對於林肯來說發生了一件大事,《密蘇裏妥協案》廢止。《密蘇裏妥協案》主要是說這回事:1819年,密蘇裏想作為一個蓄奴州加入美國聯邦,而北部地區反對該做法,事情隨後變得嚴重起來。最後,當時有能力的人就安排了這個《密蘇裏妥協案》。南部得到了他們想要的:同意密蘇裏州是個蓄奴州;北部也得到了他們想要的:此後,任何奴隸製都不被允許進入西部及南密蘇裏界線以北的地區。
人們認為,此舉能停止對奴隸製的爭吵,而且在一段時間內的確是這樣。但是現在,三分之一個世紀過去了,史蒂芬·道格拉斯要廢止《密蘇裏妥協案》,這讓密西西比河以西的新地區因為奴隸製的詛咒而被毀滅變得可能,該地區與其他十三個州的原始麵積相當。為廢止《密蘇裏妥協案》,道格拉斯一直在國會努力,鬥爭持續了數月,在眾議院的激烈爭辯中,議員們甚至跳到桌子上,拿出刀和槍。最終,在道格拉斯熱情洋溢的懇求之後,參議院在1854年3月4日通過了該法案,這麼一來,密蘇裏以西,一塊麵積有十三個州那麼大的土地上再次出現了奴隸製。這是個巨大的事件,報販們在華盛頓大街上奔跑著,高呼這條新聞,海軍船廠響起了炮聲,一個要被鮮血染紅的新時代即將到來。
似乎沒人知道道格拉斯為什麼要這麼做,曆史學家們仍在爭論,我們可以肯定的是:道格拉斯想在1856年當上美國總統,他知道這次廢止計劃能讓他在南方得到支持。但北方是什麼情況?“我知道,北方將會出現一股地獄暴風。”道格拉斯說道。道格拉斯是正確的,兩大政黨分道揚鑣,隨後整個美國陷入內戰。
“反對及憤怒”集會一霎那間在數百個城市及村莊間自發展開。史蒂芬·阿諾德·道格拉斯被指責為“叛國者”,人們稱他應該被冠上“貝尼迪特·阿諾德”的名字。道格拉斯被貼上“現代叛徒”的標簽,標簽上這樣寫道:他得到了一根繩子,並被告知要吊死自己。
教堂也開始與狂暴作鬥爭,新英格蘭地區的三千零五十個牧師以全能上帝及其存在的名義寫了抗議書,並將其貼在參議院前麵。在芝加哥,即使是民主黨的報紙也開始強烈地報複道格拉斯。
美國國會在8月份休會,道格拉斯開始啟程回家,他為自己看到的眼神感到震驚。後來,道格拉斯表示,在自己從波士頓到伊利諾斯的整個路上,他都被一種要將他絞死的眼光陪伴。
大膽而又帶有挑釁的道格拉斯宣布,他將前往芝加哥發表演說。對他的敵意主要來自芝加哥,在道格拉斯自己的家鄉,人們對他的態度已經達到狂熱的程度,媒體攻擊他,憤怒的部長們要求,道格拉斯再也不能用“背信棄義的呼吸”來汙染伊利諾斯州的純淨空氣了。人們來到五金店,整個城市的左輪手槍都賣光了。道格拉斯的敵人發誓,他不應繼續活著來為自己聲名狼藉的醜事辯論。
道格拉斯進城的那一刻,港口裏的船降了半旗,為那死去的自由哀悼。教堂裏敲響了喪鍾,以表達憤怒之情。道格拉斯舉行演說的那晚是芝加哥有史以來最熱的一個晚上,人們臉上出汗,女人們在前往湖邊時感覺虛弱,她們在涼爽的沙地上睡覺,馬兒躺在街上作垂死掙紮。盡管天熱,但幾千名帶槍男人蜂擁而至去聽道格拉斯演說,沒有哪個芝加哥的大廳能容納如此多的人,他們來到了一個公共廣場,數百人站在附近陽台上,還有人跨在附近房屋的屋頂上。
道格拉斯演說的第一句話就迎來了噓聲,他嚐試著繼續將演說進行下去,聽眾繼續發出噓聲、咒罵聲與譏笑聲,有人還唱起了侮辱性的歌曲。
道格拉斯的隨從們被激怒了,想打架,但被道格拉斯製止了,他想嚐試馴服這些暴徒,他繼續努力著,但一次又一次失敗了。當他公開譴責《芝加哥論壇》報紙時,聽眾們卻開始為該報紙歡呼;當道格拉斯威脅如果聽眾不讓他演說,他就在這裏站一晚上時,數千個聲音同時唱響:“不到天亮,我們不回家”,並持續重複著。
那是星期六的晚上,最終,四個小時的演說隻是無果而終,並迎來嘲諷,道格拉斯拿出自己的手表,朝正在大叫的暴徒們喊道:“現在是星期天上午了,我要去教堂了,你們可以去地獄了。”道格拉斯精疲力竭了,垂頭喪氣地走下演說台。這個政壇“小巨人”不僅蒙羞,還首嚐敗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