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七嬸是男的”這麼一句簡單的話就能解釋清楚一切就好了,小朋友。

嚴昀如果當時能夠聽到風璟然驚豔的發言的話,一定會滿臉慈愛憐憫地一邊摸著那個家夥的狗頭,一邊這樣高深莫測地回答他。

然而眼下的事實是,嚴昀此時的所作所為,基本上就等同於一隻小白兔在老虎屁股上摸了一把,他的下場嘛——說不定一會兒大家就可以吃到“手撕香辣兔肉”這道名菜了喲。

——手撕香辣兔肉,以鮮嫩兔肉為原料,經老虎大廚精心親手宰殺烹製而成,色、香、味俱全。乃是巨型貓科動物居家外出的必備零食。

“小白兔”不知是不是因為情緒有些激動,抑或是被華臻按在傷口上後背疼的緊,眼眶紅彤彤的,乍一看真的就像是受到欺負的小兔子一般。

華臻當時並沒有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他隻是看著這個男人臉龐突然靠了過來,便手裏一緊,那附在自己嘴上的唇瓣甚至開始微微顫抖了起來。但即使是這樣,嚴昀還是死死的摟緊了華臻的腰,在對方嘴唇上難耐的蹭了蹭,像是害怕下一秒就被推開似的牢牢抱緊了不鬆手。

唔……他的嘴唇竟然這麼香這麼軟,腰也非常勁瘦有力,讓人不想要離開。嚴昀疼的有些神誌不清地想著,不知怎的情不自禁就伸出舌尖舔了舔那片柔軟所在。

他剛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事情,就感覺對方被自己環緊的人渾身一顫,腰上肌肉猛地繃緊。

——華臻隻不過手臂一拉,便把賴在自己身上這個膽大包天的人拽了下來。

他瞟了一眼嚴昀一手拿著麵具摟著自己脖子、另一手環在自己腰間的“豪放做派”,目光冰冷得就像是在盯著一個死人——或者是馬上要被一爪子怕死的紅眼兒白兔子。

嚴昀剛剛從美好的像是一場夢境似的輕吻中回過神,就看到華臻那張俊美的令人目眩的臉靠了過來,聲音卻是如同修羅場的催命魔音一般:“你還記得你上次在向鏡湖,阻止我的事情麼?”

看到嚴昀點頭,華臻嘴角就勾起了一抹冷笑:“上次你不要命的衝上來,難道當我真的不知道你的真實意圖麼?我原本隻是懷疑,現在……才終於確認了,看來,‘救那個人’才是你的真實意圖吧。”

之前林恩向自己絮絮叨叨說的那些好話還如在耳畔——“嚴公子擔心您的情況”、“他知道了主上您的狂症”、“他因為這事兒向宋傾發火了整整十天”……

不,就此打住,他不想回想起這些虛假的話當時是如何曾經讓自己的嘴角上揚。

蓬萊醫聖又如何知道,這“嚴公子”根本就不是存了好心想要阻止自己狂症的惡化,而隻不過……是想要讓自己刀下留人罷了。

病情惡化之後他華臻會怎麼樣,想來嚴昀也並沒有放在心上。

華臻麵無表情的擦著嘴唇,隻覺得遍體生涼,連心髒都好像被凍得死死的。心口處本來一片柔軟的地方,在想通這些的一瞬間,變得那麼的堅硬,卻那麼的……一敲就能粉醉成灰。

他伸手就把嚴昀丟到了肩膀上,全身心想著嚴昀的事情,竟然連不遠處躲在一旁看熱鬧的風璟然和十九都沒有看見。

足下輕點,華臻身形就消失在了原地。

過了好一會兒……

“唔唔唔?”風璟然看了看十九,眉毛左挑挑右歪歪,發出問詢的信號。

“唔,唔唔唔唔!”十九的手捂在風璟然嘴上,同樣地,他自己也被對方捂著,兩人就這樣你來我往地發出滑稽的聲音進行著對話。

兩個武林高手,都似乎全然忘記了還有“傳音入密”這個東西。

終於“交流結束”,十九掰開風璟然的手,眼神空洞地看著天空自言自語:“我以後……要怎麼麵對主人和城主呢……?”尤其是在一不小心,已經接受了風璟然這個“七嬸”的奇葩稱呼之後_(:3」∠)_……

然而風璟然卻並沒有體會到他那副從詩詞歌賦思考到人生哲學的糾結,看著那兩人消失的方向問道:“唉,小兄弟,你家主子叫什麼名字?”

一陣沉默之後,十九第一次這麼感謝少主不用本名的機智:“……嚴昀。”

對呀,你的“七嬸”是嚴昀,才不是我們紅砂閣英明神武的少主懷砂公子呢!!十九開心的催眠著自己,但是臉上卻是笑的比哭還要難看。

而另一邊,冰室中——

華臻心中已經冰冷,但是當他將嚴昀輕輕側放在冰床上的時候,卻故意沒有繞開他傷口的地方,如願的聽到了那人在皮膚和寒冰接觸的一刹那,強忍著痛呼出聲的輕吟。但是華臻自己卻有些惱怒,他自己知道,這故意的虐-待的舉動隻不過是為自己的心軟反水。

他知道,嚴昀像這樣被自己扛在肩膀上是非常痛苦的。所以不過行至一半,華臻便手一鬆,讓嚴昀穩穩地掉在了自己懷裏——以那格外順手的公主抱姿勢。

嚴昀眼前突然一亮,這才抬頭仔細打量了一下這間屋子,卻發現明顯和幾天之前有了一些差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