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尋找文曲星
第3章:尋找文曲星
豹兄弟載著她來到山下,果然看到人世間的人們大多是住的茅屋,吃的糠菜,穿的破衣爛衫。
她歎著氣說:“呀,是真苦啊!”
最要命的是山下正遭大旱,田裏禾苗一片枯黃,山鬼細腰不由得皺緊了眉頭。心想天旱得這樣厲害,以後人們的日子怎麼過呀?想著想著,難過得哭了。流下的眼淚頓時變成了雨,嘩啦啦,下個不停,很快就把塘灌滿了,水堰填平了。禾苗得了雨水,田裏又是一片青綠。她看得眉開眼笑時,忽地又想,光靠我同情的眼淚,毫無作用。人世間要有最好的大王、最好的大臣,那樣才能幫助子民百姓,過上衣食無憂的好日子啊!
還是路過集仙峰時,聽太陽神和月亮神在那兒卿卿我我地說,他們懷孕的日精月魄之子,就要降臨伏虎山下的香爐坪,為人間送去一名文曲星。
鬼姐啷嘀當,為人間送去一名文曲星?這文曲星是不是人間未來最好的大王或大臣?文曲星下界是五百年才一遇的事情。山鬼細腰打開了小算盤:這個文曲星就是我要找的心好人好的如意郎君。巫山十二峰非常熟悉,那裏有翠屏、朝雲、鬆巒、集仙、聚鶴、淨壇、上升、起雲、飛風、聖泉、登龍和神女十二峰。
她遊遊蕩蕩,來到巫山東端夔州城以北,原始森林莽莽蒼蒼常隱沒在雲霧中的九頭嶺大山、劍峰直插藍天的天池山、伏虎山、筆架山。這裏人煙稠密,響鼓溪流入香溪河,河兩岸山坡上層層魚鱗狀梯田。田塍,崖畔上,長著四季常青的香柑、紅桔、柚子樹、柿子樹。
鬼姐啷嘀當,即將降臨的文曲星,長得啥模樣,我細腰夔柳肯定要先睹為快。於是她來到伏虎山,在這裏風餐露宿,山上有吃不盡的野梨、柑桔、漿果,日子過得逍遙自在。她裝扮成山那邊的村姑,跟上山砍柴打獵的山民混熟了,就跟一些年輕伢子無話不談。
“吔吔吔,你們這邊說話真怪。太陽神被你們土不啦嘰稱東方太乙,月亮神又洋不拉嘰稱嫦娥。我看倒不如叫王莉吉絲好了,嘻嘻。”
年輕伢覺得山那邊妹好玩,故意跟她調情打俏:“你說山這邊怪就怪,你給我做老婆幹不幹?”
“給你做老婆?你下輩子吧。”
“你要找什麼樣的老公?”
“至少是個文曲星、大詩人......”
“嗯,沒有。從香爐坪到夔州(他們嫌“夔州”的“夔”字難寫,省寫為歸州)都沒有。”
“哎,你們聽說最近誰家要生孩子沒有?”
“唔,”一個老實巴腳的伢子想了想道,“香爐坪隻屈伯庸家的肚子挺得鼓大,聽說最近要生了。”
“鬼姐啷嘀當,我要去了。”
“哎哎哎,”一個腦子進多了水的大男人追上來,一把拉住山鬼細腰,“人家生孩子要你去趕什麼熱鬧?未必你還想等那孩子長大做老公?”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
“還怎樣?等那孩子長到二十幾歲,你都老成什麼模樣了?撒泡尿照照自己吧。”
“走著瞧!”
山鬼細腰把美麗的青絲長發一散,又一收,回頭燦然一笑,象頭豹子朝伏虎山下奔去。
按神曆不知何年何月,按人間曆正是公元前343年(楚宣王二十七年),戊寅夏曆正月二十一庚寅。瑞雪初霽,朝霞漫天。熱心的遠鄉近鄰早早來到了屈伯庸的家門前。他們都關切地等待著屈家大嫂又一次分娩。伯庸已經有了一個八歲的女兒屈須,伯庸自己和鄉鄰都期望神靈保佑,這次夫人能生個寶貝兒子,承續人到中年已有三代單傳的屈家香火。特地從屈家坪趕來幫忙的屈伯庸的堂兄嫂,帶來了她膝下十來歲結結實實活潑可愛的丐兒(後來的大將軍屈丐),這是對堂弟嫂生育的召喚吧。
人們正翹首以待,忽地從伏虎山的筆架峰上騰起一團潔白輕柔的雲朵,朝香爐坪緩緩飄來。雲朵上有一展翅高飛的金烏,隱隱可見日月輪轉,傳來金桂飄香悠揚悅耳的絲竹之聲。屋前的鄉親詫異地抬起頭,瞅著金烏落到了屈家的屋脊上。在夔巫之地,自古“金烏”代表太陽,金烏是日精,而桂花是月魄。就在日精月魄顯現的時候,從屈家傳來一聲孩子“哇哇......”墮地的哭叫,那種神秘如桂花的清香,從屋子裏飄逸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