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道德的世界裏,命運如同一位複仇使者,它伸張正義,懲惡揚善。當正義不能伸張之時,它早晚都會給予一擊。有好處的終究會延續,有壞處的終究會衰落。詩歌中吟唱道:“上帝本身不會對邪惡的人施以任何善舉。”
我們是如此追隨著命運:在物質中,在心靈中,在道德中,在性格中。不管在任何地方,命運都是約束和局限。不過命運也有其統治者,也存在著限製它的極限。因為,雖然命運無涯,可力量——這個二元對立的世上的另一麵事實——也是無窮無盡的。如果說命運緊緊跟隨著力量、製約著力量,則力量也跟隨著命運、對抗著命運,而且將命運的安排早晚推翻。
人也不可以忽視自由意誌。不如冒昧地下一個前後不一的定義吧:自由便是必然。要是你願意,你能夠站在命運的一端,宣稱命運便是一切。這樣的話我們就要說:人的自由就是命運其中的一部分。在人的心靈當中,一直迸發著抉擇和行動的力量。才智一直抵消命運。一個人隻要在思考,那麼他便是很自由的。
人不要總是盯著命運,而是要注重現實,這才是件對身心健康有好處的事情。人和那些現實事物的合理關係,應當是運用和支配它們,而並非在其麵前奴顏婢膝、瞻前顧後。先哲曾經說過:“千萬別注視自然,因為它叫做宿命。”太過考慮那些局限性將會產生卑瑣。那些誇誇其談定數、命運的人,處於某一更加低下與危險的環境裏,並且是在觸動自己所害怕的厄運。
曾經我提及到過那些富有英雄主義氣概的民族,把他們看成驕傲的命運信仰者。他們和命運一起齊心合力,每每遭到事態變故之時,都可以忠實地順從天命。不過,當弱者與懶惰的人持有這樣的信條的時候,它帶給別人的就是另外一種不一樣的印象。隻有那些軟弱和陰險的人們,才會將過錯歸結於命運。倘若要正確地運用命運,就應把我們的行為上升到崇高的自然狀態之下。讓他意誌堅定,毫不動搖,就好像其意誌是用地球引力的繩索來固定的一樣。什麼力量也沒有,也無任何勸說與賄賂,可以讓他將自己的目的放棄。
對命運的最好的利用方式,即向大家提倡某一不畏生死的勇氣。隻要你知道自己是在命運之神的感召之下,你便會毫不畏懼地直麵大海上的熊熊烈火,朋友家裏發生的霍亂,自己家裏出現的強盜,又或是你職責道路上的所有危險。假如你覺得命運對你不利,那麼就算是為了你自己的利益,相信它吧。
因為,假如命運是這樣的盛行,那麼人也就是其中一部分,所以可以用命運來對抗命運。要是宇宙裏有著這麼多殘忍的不測,那樣的話,在抵抗命運之時,我們體內的原子也會一樣凶殘野蠻。某支用玻璃薄片所造的玻璃管,要是一樣裝滿了海水,它便可以抵禦海洋的震動和衝撞。如果衝擊的力量是無限的,則它的反衝力也會一樣有著無限的威力。
如果光進入了我們的眼睛,我們就能看到,要不然的話我們的眼前將是一片漆黑。倘若真理在我們的腦海裏浮現,我們的內心便會醍醐灌頂。因而,我們就是立法人,我們就是大自然的代言人,我們就是預言家與占卜大師。
對於人類來說,就算是被命運所支配著,自由也是一定要有的。為了得到自由,就算是失去生命也在所不辭。不過,如果想要得到自由,那就不得不先擁有道德。
倘若我們了解到局限性是測量人們發展成長的儀器,那樣的話我們要不就容忍它的存在。我們如同孩子們在父親的房間裏麵對著那堵牆壁那般麵對著我們的命運,年複一年地將他們的身高刻下。可是,當小男孩長大以後,他就會將那麵牆壁推倒在地,建立起一麵新的更為高大的牆。這僅僅是時間上的問題。所有勇敢的年輕人都正在接受訓練,打算要騎上和駕馭命運這條巨龍。他的技巧是要把這些渴望與障礙力變成武器和翅膀。現今,麵對命運和力量這二者,能否準許我們相信它們的統一性呢?
任何一股噴湧而出、而且對我們構成威脅,要將我們撲滅的混雜的濁流,都能夠被智慧轉換成有益的力量。命運是還沒被人所認識的原理,海水將船隻淹沒,就仿佛淹沒一粒塵埃。然而,隻要會遊泳,學會調整你自己的航向,那樣的話,曾將人船淹沒的波濤便會給你的船兒讓路,承載著它揚帆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