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應該要感謝自己的缺陷,可是對他的才能卻或多或少心存膽怯。某一超群絕倫的才能會消耗他過多的力量,讓他變成殘廢,可是某種缺陷卻會在其他方麵帶給他收益。忍耐是猶太人的標記,但現在這一特征已讓猶太人變成了一個屹立在世界之上的強有力的偉大民族。倘若命運是礦石與采石場,倘若邪惡能夠演化為善良,倘若局限性便是本該有的力量,倘若災難、敵人、重負可以是翅膀與方法,那我們就妥協投降吧。

命運蘊涵著改善。人類進化至今,他的所有慷慨的行為,所有全新的感悟,所有從他自己的同伴那兒獲得的愛和讚揚,都表明他已走出了命運,朝自由邁進。意誌的發展已從不適合它生存的組織的桎梏與枷鎖中解脫出來。這樣的解放恰恰是世界的目的和方向。任何一次災難都是一次激勵與珍貴的啟示。就算人類的努力沒能完全奏效,但也可以說明某一趨向。

眼睛適於明亮,耳朵很適合刺激聽覺的空氣,雙腳適於站在大地上,翅膀適於在天空飛翔,任何一種創造物都適於造物者在創造它們之時希望讓它們生存的環境,它們彼此間的關係是和睦融洽的。任何一個地區都有它自己特定的動物群;一個動物和它的食物、它的敵人之間,都存在著某種不協調的關係。我們需要將這種平衡保持住,不準許在數目上有所增加或減少。這樣的協調關係,對於人來說也一樣的存在。

大自然逼迫所有的創造物都自己耕耘、自己生存……不管它是一個星球、—隻動物、還是一棵樹。星球自造其身,動物自己建造它的巢穴。隻要有了生命,於是也就有了自我向導,因而也就有了對物質的吸收和運用。生命也就是自由,生命的長短同自由的長短成正比的關係。

這個世界的無窮奧秘在於人和事情之間的內在關聯。個人創造了事件,事件同樣也造就了個人,所說的“時期”與“時代”,難道不是那些成為了某個時代的縮影、有著卓越才能的人嗎?比方說歌德、黑格爾、梅特涅、亞當斯、卡爾霍恩、基佐、皮爾、科布頓還包括別的一些人。個人同時代與事件間的關係,就如同某一動物和它的食物還包括它所利用的比較低等的動物種群間的關係一般。維持著某種和諧和適度。他覺得自己的命運是某一異己的力量,那原因在於兩者的結合點是隱蔽的。任何一個人所做的事同他都是彼此相稱的,事件便是他的靈肉之子。我們明白,命運的靈魂便是我們自己的靈魂,就好像哈菲茲所吟誦的那般:

唉!直到現今我才明白,

我的向導同命運的向導竟然是一體。

命運是某人的性格所結出來的果實,自然也就神奇地將人和他的命運聯係在一起了。就仿佛鴨子喜歡在水邊嬉戲,雄鷹熱愛寬廣無際的藍天,涉水禽鳥在海邊流連往返,獵人醉心山林,士兵由衷崇尚沙場。事件和人也是如此同根而生的。

人的命運就是他其品格所結出來的果實。一個人的朋友也就是此人的魅力所在。我們從希羅多德和普魯塔克那兒追尋命運的例證,卻不知道,事實上我們自己便是明證。所有人都會表現出他們天性裏所擁有的素質,在古老的信念當中,這一傾向早就有了表達:為了逃避自己的命運我們所作的諸多努力,最後的結果是我們隻會將造就引向我們的命運。

有關人類情況的奧妙,有關命運、自由還有先知這些古老的疑惑,存在著某一解答疑惑的方法:也就是樹立某種雙重意識。一個人一定要輪流地騎在兩匹馬身上,其中一匹是他的個體屬性,還有一匹就是他的公有屬性。就如同是馬戲場裏的騎手一樣,身手矯健地從一匹馬跳到另外一匹馬的身上,或是一隻腳踩在這匹馬的背上,另一隻腳踩在那匹馬的背上。

請你銘記這樣一條訓導:在全部大自然中,同時巧妙地存在著兩種元素。不管你有著如何的殘障,都會以某一形式的神力相隨而來來作為補償。善良的意圖能讓某個人突然間平添出無與倫比的力量。當有位天神想要騎乘之時,全部的碎石或者沙子都會綻蕾萌芽,長出有翼的腳,來給他提供坐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