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道德高尚的人與詩人們尋求不被幹擾的隱居生活,可他的目標卻是為了廣大民眾與整個世界。修養的奧妙,就是要讓大家更為關注社會與公眾,而並非他的個人價值。
我們應持有這樣的一個信條:修養可以開啟人類的審美意識,使我們的審美意識醒悟過來。也許我們能夠修改這句話中的個別字眼,可信條的宗旨是無法變更的。如果一個人活著的目的僅僅是為了蠅頭微利,那樣的話他就同一個乞丐相差無幾了。即便他能夠成為社會這一機器上的某顆螺絲釘,不過他一定不可以說自己已將自我的價值實現了。每一天我都會為人們缺乏對美的洞察力而痛苦萬分。他們對那種能夠美化所有時刻和全部事物的魅力與力量不了解:風度的魅力、自我克製的魅力、仁愛的魅力。平靜和歡樂是紳士的標誌,那是某一擁有力量的寧靜。希臘人的戰爭詩篇就是靜穆的。無論英雄們進行哪一種暴烈行為,都會一直保持著一副神情自若的模樣,就仿佛我們對尼亞加拉大瀑布進行的描繪:它鎮定自若地從天而降。一張愉快而又睿智的臉龐,就是修養的最終目標,也是成功的明證,原因是,它象征著自然和智慧已經修成正果。
當我們把更高的天賦運用到日常活動當中時,沮喪與不快便會讓位給自然且舒適的活動。美麗壯觀的景色的感染、高聳巍峨的群山的威儀,可以把我們的憤怒平息,安撫我們的情緒。就算是座高大的殿宇、某一內部裝飾華麗的教堂,對我們的行為舉止也會產生顯著的影響。我曾聽說,當身處高懸的天花板下又或是寬敞明亮的大廳裏,就算是局促不安的人也或多或少感受到一絲平和。我覺得,雕刻與繪畫對於我們具有陶冶風度、消除急躁的功效。
不過,文化有著更加深刻的內涵,不單單對於那些目不識丁的人是這樣,甚至對那些專家們來說也是這樣。對於一個勇敢的人來說,這都是深刻的教訓。我們一定要將自己那些戴著醜陋麵具的朋友看清楚,要明白,人的一生中的最大的不幸,一般來自他的朋友們。
我們應如同平衡的流水一般去努力征服洶湧澎湃的急流。在這個世上,追求自我實現的人一定要品嚐人生百味,他一定要容忍內心的仇恨,不記恨每一個人。他從不從外表上去判斷別人,而是依照其能力的大小還有修養水平的高低來判斷。
世界上的人們,如果他們生活的時間越長,就更加要去學會忍受人生的諸多逆境與磨難。任何一顆勇敢的心靈都一定要帶著寶貴的童貞來對待我們的社會,一定不可以老於世故,用庸俗實用的風氣來控製我們的社會。
如果愛,便帶著歡笑與淚水去用心地愛;如果求索,就帶著苦難與執著盡情地去求索;如果發生戰爭,就帶著槍炮與勇敢去交戰;倘若信奉基督教,就帶著一顆仁慈之心去看待生活;倘若從事藝術,就要推出有獨創性的作品;倘若從事科學研究,就帶著激情去穿越廣闊的時空,隻有如此,他那日漸麻木的神經才可以再一次鮮活地躍動起來。讓蠅蟲破繭而出,讓新的生命降臨,而且得到自由——讓我們將一條新的生活之路開辟出來,讓我們高唱勝利的凱歌。
四足哺乳動物的時代已過去了,大腦與心靈的時代已來臨,這也意味著某一理性的時代來臨。人的修養源自所有事物,又可以把一切事物都改變。它可以把所有的障礙都轉化成手段與工具,可以把全部的敵人都轉化成力量。假如你可以從大自然整體的向上與向善的努力中洞悉到人們的未來,假如你可以察覺到在人類的身上也一樣有著向善的動力,那樣的話我們就可以斷言:沒有什麼是你所不可戰勝與改變的。總會有那麼一天,修養就會消融混沌的世界和灼熱的地獄。複仇女神會被它轉變成繆斯,地獄會被它變成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