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2 / 2)

雨村聞言一驚,轉頭見那旁邊已經穿戴整齊,候在一邊的喜順兒,這才恍惚想起今天屋子裏是多了個人的,遂道:“沒事,隻是這北風刮得淒切,我聽了心裏也跟著傷心,有些睡不著而已,你去睡吧,有事我會吩咐你的。”

喜順兒聽了隻應了聲是,便離去了。雨村心頭煩亂,見窗外樹影搖得厲害,便走到窗前,將窗戶打開,一陣冷風夾雜著雪花飄進來,刮得床幔跟著一起呼扇呼扇的。許是隔著個回廊,風吹進來時已經沒有那般冷冽,卻是吹走了雨村殘留的三分困意。

這時候門“吱呀——”一聲的開了,雨村轉頭,正看到喜順兒一手提著水壺進來了,原來喜順兒不知道什麼時候打熱水去了,此刻見雨村就穿了身褻衣,披了衣服下床,還大開著窗戶,連忙上前把窗戶關了,道:“哎呦,我的公子,怎麼這樣就下床了呢,還開了窗戶,馬上就要春闈了,著涼了可如何是好!”

雨村笑笑,兀自拿了水壺,走到臉盆前,道:“哪裏就有那麼嬌貴。”

那喜順兒關了窗戶,連忙走到雨村麵前,搶下雨村手中的水壺,把那毛巾往熱水裏蘸了,擰幹給雨村暖手。熱乎乎的毛巾將雨村的手蒸的通紅,忽又想起前日張廷玉送來的一本往年考題解析(我又想起高考了)還沒看完,心想反正沒了睡意,正好溫一下書。

剛落座,見喜順兒侍立一旁,不忍他陪著自己一起熬夜,便打發他去睡。可喜順兒無論如何也要在一旁伺候,雨村無法,便由得他去了。

一手執書,那書上油印的字遊遊離離,雨村很快便陷入那文章中去了,書中無日月,恍惚間,金雞唱曉,天竟已大亮,伸了伸懶腰,這一夜雨村竟再沒想到與水湛之間的那煩心事兒,仿佛找到靈丹妙藥一般,雨村不由得心情大好。

吃了喜順兒送到桌邊的早餐,雨村又像吸食了罌粟一般,投入到那書中的世界去了。像是上了癮,如此這般,往後三天兩夜,雨村就仿佛是不需要睡覺的機器人,除了讀書便是作文,整個人精神異常,沒有一點兒想要休息的意思。

本來喜順兒見雨村半夜起身讀書是壓力大,睡不著,可是往後三天兩夜都不見雨村休息,便知這事情不對勁兒了,也不知勸了多少回,可是結果不是被駁回就是雨村沉浸書中完全被忽略。看著雨村雖然精神奕奕,但是越來越蒼白的臉色,喜順兒覺得事情嚴重了。

等到第三天中午,苦勸不聽之下,喜順兒無法,隻得吩咐客棧夥計注意照顧雨村用餐之後,趕往雍親王府(斜陽起名無能……額,大家都明白的……依然雍親王好了)去求救。

其實豈止是客棧這裏不太平呢,等喜順兒到了雍親王府才知道,原來這裏也是草木皆兵,雍親王本來就禦下極嚴,如今主子心情不好,下人們如何不戰戰兢兢?

進了大門,喜順兒在王府偏廳等待通傳,連腳步都還沒有站穩,隻聽那珍珠的門簾嘩啦啦響,水湛便到了。

“奴才給王爺請安!”

“得了,起來吧,不是告訴你沒事兒甭回來,別讓人知道是我派你過去的嗎!”還沒等喜順兒說完,水湛便開口道。

喜順兒聞言心內苦笑,他如何不知道王爺的意思呢,隻是這賈公子也不是吃錯了什麼藥了,要是有辦法,他也不會回來驚動王爺了。

略思索片刻,喜順兒把這幾天賈雨村的異狀向水湛一一說了。

水湛聞言,本來便皺著的眉頭更緊了,本想抬腿就去客棧找雨村,又想到這兩天父皇對老二的發作,歎口氣歇了這個念頭,對喜順兒道:“便由著他去吧!”

喜順兒聞言,有些吃驚,王爺對賈公子不是很重視嗎?如今怎麼會不管不問?壓下心頭的疑惑,喜順兒點頭稱諾。彎腰正要退下,忽傳來一聲:

“慢著。”

水湛心中越想越不放心,招人取來筆墨紙硯,片刻間寫書信一封,命喜順兒交予賈雨村這才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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