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隨口說出一個地址。

第三卷 第90章 地藏菩薩道場

陳慶之把手機捏在手裏,眯起眼睛陷入沉思。

良久,將手機卡抽出來捏碎再把手機還給這個倒黴的記者,隨後伸手扯住這人的衣服一路拖拽拉進吳涼早就安排好的一個臨時指揮室裏。

陳慶之一進去發現吳涼剛好在,於是隨手把人丟在吳涼麵前,“這個人,好吃好喝招待,三天以後放出去,期間誰把他放走了我捏碎誰的手腕。”房間裏除了吳涼還有兩個礦山安保的頭頭以及幾個保安,聽了陳慶之的吩咐全都下意識的點點頭,等陳慶之丟下記者走出屋外後幾人才反應過來。一個肩膀上紋著一條火紅狻猊獸的方臉大漢抬手在台麵上重重的一拍,“艸!這小白臉是誰啊?敢命令老子!”吳涼在山西招攬的人無一不是道上的好手,這幾個退伍特種兵出身的保安更是花了大價錢,向來誰都不服誰,沒想到今天被個娘們似的小白臉一句話給鎮住了,臉上無光,放狠話找場子。

吳涼斜眼看著這幾個人,沒講話,心裏一陣冷笑。

幾個保安桌子拍夠了,丟掉的臉皮似乎也貼回去了,站起身打算出去巡邏,其中罵的最狠的一個指了指地上半趴著的記者,對他後麵跟著的一個人下命令,“這個人你負責好好看管,包吃包住,就是不能跑。他跑了我拿你是問!”說完便有兩個人架起記者的雙臂走掉了。

陳慶之此時正坐在離礦坑不遠的一張隱在黑暗中的椅子裏,一雙指節修長的手不時的相互捏在一起。電話裏講的那個地址他知道,就在離這裏不遠的一個小山坳裏,原本是個小廟,早就沒有了和尚,但卻是大同當地一個還算出名的建築,不過所處位置確實偏僻了些,偏到讓人輕而易舉的猜出對方肯定在那裏設了埋伏。

但是陳慶之打算親自走一趟,沒有跟任何人商量,隻是向吳涼大略的講了一下此行的目的地。

估摸了一下時間已經過了子夜,陳慶之站起身伸展了一下全身筋肉骨節發出一連串的輕響,扭扭脖子,從口袋裏掏出一把車鑰匙借著淡淡的月光按了一下,離他三米遠的地方突然亮起一輛銀灰色的高大越野車。車是陳慶之問吳涼借的。

鑽進車子打開車燈,輕輕轟了一腳油門,這條鋼鐵猛獸怒吼一聲剛好讓離得不遠的吳涼聽到聲音。

七拐八拐的公路和山路讓陳慶之開車將近一個小時才到達目的地。

停車,開門。陳慶之一身灰色風衣站在路邊,點燃一根煙慢慢抽起來,火星明滅間映出一張妖異的臉,半眯著的狹長眸子,抿起來的涼薄雙♪唇,一隻指節蒼白的的修長的手。

一根煙很快抽完,陳慶之將煙蒂扔在地上抬腳碾了碾,打開後備箱,彎腰抽出一把黑色伯萊塔M92插進風衣的口袋,想了想又抽出一把刃長203mm啞光處理的美軍M10海軍陸戰隊軍刺掛在腰帶上。

收拾妥當後陳慶之猛地關上車門,抬腳往山上走去。目的地在麵前這座小山的半山腰。

這原本是一處還算著名的旅遊景點,早有修好的登山路,一條一條手掌寬的石條鋪在地上充作路麵,年深月久已經踩出圓潤的邊角,借著月光反射出幾點清冷的輝光。陳慶之叼著一根煙裹緊風衣低頭往上走,登山靴厚重的底子踩在石頭上發出一陣一陣的悶響,在空曠無人的半山腰傳出去老遠。

走到這座沒了和尚的小廟門口陳慶之嘴巴裏的煙剛好抽完,彈掉煙頭,陳慶之眯著眼睛打量了一下廟門口。這是一座不大的寺廟,山門上是兩扇紅漆斑駁的木門,開了一半,在山風的吹動下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裏麵沒有光亮。

但是陳慶之知道裏麵肯定有人,因為地上有不止一個的新鮮煙頭散落四周。

悄悄抽出腰間的匕首反握在手上,垂下風衣的袖子剛好把手完全遮住,抬腳將木門輕輕往裏推開半米,然後一閃身人已經進入小廟,悄無聲息。

小廟的格局與其它的寺廟格局類似,迎麵是一扇屏風牆,上麵畫滿了飛天流雲瓔珞蓮花,繞過屏風裏麵是一進不大的院子,院子中央擺著一座銅鼎,由於少有人來,銅鼎外表麵已經生出了一層綠鏽,鼎裏麵積著半截香灰。

銅鼎後麵是一副台階,幾米高,全是由寬大的石條砌成,台階上麵是並排三間高脊瓦房,中間的房間裏供奉著一尊菩薩,月光朦朧看不真切到底是哪路神仙。

陳慶之走過銅鼎信步走上台階,“地藏菩薩道場。”陳慶之低聲念了一句。正中央的房間裏供奉的是一尊頭戴毗盧冠、身披袈裟、手持錫杖的僧人,正是地獄不空誓不成佛的地藏王。

陳慶之不信佛,但是陳象爻信,所以陳慶之對佛學也有些研究。

佛前坐了一個人,一個同樣穿著一件風衣的俊秀男人,趙鯤鵬。

陳慶之站在佛堂門前沒有進去,似笑非笑的看著趙鯤鵬,一臉嘲諷。

趙鯤鵬裹了裹風衣站起身朝陳慶之身後看了看,“就你一個人?陳二狗那雜種呢?”趙鯤鵬一張嘴講話便露出那兩排有四個缺口的牙齒,講話漏風,講出的話也是跑調跑的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