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率軍歸來的消息隻告訴了陛下和趙鬱非,此回來燁城,一是奉上南疆王的人頭,二是帶回六萬人馬,剩餘四萬人馬留在南疆維持秩序,他辦完事後需立刻趕回南疆,至少在那處待上半年之久,陛下才能放心。
除了公事,他還有一件頂重要的私事需處理,那就是為以柔解蠱。
他一路策馬至宮門,然後棄馬乘坐轎攆入宮,到了大興殿中,陛下與昭王還有張策、張睿、張潺三位皇子皆在場,陛下看著從外大步入內的穿著黃金護甲的男子,他器宇軒昂、目若朗星,實在是美男子一枚,偏偏其父又是個文官,不知如何培養出這麼一位文武雙全的好男兒。
“臣劉岑,拜見陛下。”
“愛卿,連日奔波,辛苦了,賜座。”
宦官端上一個圈椅,劉岑道謝後落座,道:“臣這次率軍歸來,帶回了南疆王和王妃的項上人頭,請陛下過目。”
他的兩個親兵走進來,一人提著一個黑木盒子,因為天氣尚炎熱,人頭難免發臭,在場之人皆捂住口鼻,光昭帝倒是不在意,盯著兩個盒子:“呈上來。”
大宦官接過盒子,用錦布鋪在幾案上,再放置木盒。
看了看盒子中已然腐敗的人頭,光昭帝示意他們拎走:“劉將軍百戰百勝,朕頗為欣慰,將軍想要何賞賜,直接開口就是。”
劉岑道:“臣請陛下,準允臣為家族修建一座祠堂,供奉和祭奠先祖,以解憂思。”
昭王爺和三位皇子聽聞劉將軍的請求之後,皆倒抽一口涼氣,八年前劉家以叛國通敵罪滿門抄斬,屍骨被棄亂葬崗,按照常理,劉家這樣的家族是不可以修建祠堂的,劉岑借機修建祠堂,他沒有直接請求陛下重新查辦當年的案件,是給陛下一個台階下,讓光昭帝還自己清白,若是修建了,百姓自然就認為劉家當年是被冤枉的。
龍椅上的男人嚴肅的神情透出他的不悅,整個大殿之上隻有他雄渾的聲音:“劉將軍,爾父通敵叛國,鐵證鑿鑿,你至今難以平憤,還要為那樣的父親修建祠堂供奉他,你可對的起自己的這一身戰甲?對得起你在十萬大軍前所發的誓言?”
他不可能準允劉家翻案,更不可能允許劉岑建立祠堂。
劉岑起身,跪下:“陛下,罪父一生以清高聞名天下,臣為人子,自然要替父親鳴冤,請陛下寬諒。”
張策也跪下:“父皇,將軍一時糊塗,提無理要求,請父皇息怒。”
光昭帝倏忽站立起來,雙手撐案,雙目緊盯大殿之中的那個年輕的將軍:“今日念你大勝歸來,朕暫且饒你一命,日後再敢提這樣的事,朕剝去你的戰甲,讓你辛苦多年得到的一切,都化為烏有。”
他一字一句,鏗鏘有力,轉頭對大宦官道:“來人,劉將軍戰勝南疆王,收複南疆有功,賜封地千裏,珍珠和金銀各一萬。”
大宦官已記下,即刻去準備。
劉岑隨張策從大興殿出來,張策道:“這件事日後不要再與陛下提,我答應幫你,不代表那些人願意幫你。”
劉岑說:“陛下連物證都不願意給人看,就這樣給我家扣上一個叛國通敵的罪名,隻會貽笑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