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班醫生其實也很聊的。我估計她今天可能沒有新進的住院病人,而已經在病房裏麵的病人們的情況都很良好,所以她才顯得很聊,才這麼興致勃勃地與我聊天。不過,我心裏卻開始慢慢厭煩起來,因為我今天到病房來可不是為了陪她的。
於是,我開始慢慢地、一次又一次地將自己的眼神去到了我麵前的那本書裏。終於,許久之後,談性正濃的她終於注意到了我眼神不住去往的方向,“馮醫生,你要看書啊。對不起啊,我耽誤了你這麼久。”
“沒事。主要是我最近得完成一篇論文,老師規定的任務。”我急忙地道。
“你不是已經畢業了,而且已經上班了嗎?”她問。
“老師要求我考在職的博士。”我說,隨即又去看書。我可不希望把目前的大好形勢又轉移到閑聊上麵去了。[
“前途遠大啊。馮醫生。”她朝我笑,“好啦,我去看病人去了。你慢慢。”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我不住地苦笑。她是屬於“*”後的第一批大學生,業務能力倒是不錯,但就是理論上上不去,所以在職稱問題上始終在主治醫師的位置上難以動。現在,她似乎也已經灰心了,所以平常在上班的時候隻要有空閑就去和那些護士門聊天,時間長了便開始變得嘮叨、瑣碎起來。如果脫下了白大衣的話她應該和那些居委會的大媽一個樣。
她為人其實很不錯的,就是對病人的脾氣差了一點。她叫鍾小紅,很“*”的名字。
鍾小紅離開後我繼續在辦公室裏麵呆著。眼睛雖然一直在自己麵前那本上的一個字都沒有進入到自己的腦海裏麵,即使到了眼睛裏也是一片模糊。
不知道是怎麼的,現在我卻有些猶豫了:我是去餘敏的病房呢還是不去?我發現,自己今天與往常不一樣了。因為往常我僅僅是一位醫生,而今天晚上,我卻多了一份心思。
最後,我還是說服了我自己。於是我起身去往她的病房。對了,我一直沒有講,餘敏是住的單人病房,由此可以看得出來她的家境應該很不錯。也正因為如此我才對她充滿著一種好奇:家境這麼好的一個女孩子,怎麼連住院都沒有人來看望和陪同呢?要知道,她可是宮外孕,很危險的一種疾病,稍微遲一點被送到醫院的話可是要死人的。
在病房的過道上碰上了鍾小紅,她問我道:“怎麼?不看書了?”
“我去看看我的病人。”我內心有些莫名的慌亂,急忙地道。
“我都看過了,沒事。”她說,隨即站在了我的麵前不動。
“看書看累了,順便出來走走。”我急忙地又道,隨即側身從她麵前走過。我真的很擔心再次被她抓回去聊天。
我完全地可以感覺到自己身後的她那雙詫異、狐疑的雙眼在看著我。
我沒有轉身,直接地往前走,但是卻沒有聽見自己身後傳來腳步聲。我知道,她可能一直站在那裏注視著我。
這個人,真愛管閑事!我心裏很是不悅。
不過,這樣一來我卻不好意思直接去往餘敏的那個病房了,隻得一直朝前走,走到一間住有三個人的病房門口後才去門。
終於聽到身後的遠處傳來了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