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她的聲音幽幽的在耳邊回響,甚至還有一種如泣如訴的味道,我頓時忐忑起來。
是的,我很忐忑,因為我從她的話語中聽出了一種不一樣的東西。“林局長,謝謝你對我的信任。”
“你別誤會。”她看了我一眼,“我的話沒有其它的意思。很多人說男女之間不會有真誠的友誼存在,但我不這樣認為。至少現在我不再這樣認為了。這些年來,我把自己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工作上,家庭裏麵,在外邊幾乎沒有什麼朋友。但是很奇怪,自從見到你之後卻忽然地感覺到不一樣了。我覺得自己在極度失望的時候竟然忽然發現了一個可以信任、甚至依靠的人了。馮醫生,你覺得我這個想法是不是很奇怪?”
我搖頭。“林局長,也許是你現在才發現你以前的生活中缺少的就是這樣的東西。其實呢,我也沒什麼朋友的,我的生活很單調,也很簡單,內心也很渴望有朋友的關懷。不過,我這人有些內向,不大喜歡主動去結交朋友。所以,如果真的要說謝謝的話,應該是我對你說。”
我的話有安慰她的成分。不過,我發現自己說到後來竟然多了一份真誠。對於她來講,我心裏也有些理解了:正如她自己所講的那樣,她的身邊一直沒什麼朋友,而當她的生活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之後,特別是在自己遇到了那樣尷尬、羞愧的事情的時候,她唯一的選擇就是我了。因為我是婦產科醫生,我可以解決她那樣尷尬的事情,在這件事情上她沒有了選擇。而在出現了那樣的事情後,她唯一的選擇就是,去找誰,究竟誰才可以不讓她的這種尷尬、羞愧的事情擴大和外傳。所以,她選擇了我,或許她覺得我想對來講還比較值得她信任。
我雖然單純,但我畢竟是快滿三十歲的人了,對人情世故、對一個人的內心還是有所了解的。我還相信,這個世界上絕不會有憑故的友誼存在。那天,她找到了我,我替她解決了問題,而且解決得還是那麼的讓她感到滿意。現在,她唯有進一步地對我示好,進一步地增進對我的信任。這是她現在唯一的選擇。因為她是官員,她的那件隱私隻能到我這裏為止。
不過,我是醫生,消除她的顧慮、讓她今後輕鬆快樂的生活也是我的職責之一。所以,我不會拒絕她這個朋友。因為拒絕的後果將會是一個未知數。婦產科醫生雖然不是心理醫生,但我們有一點是一樣的:保守病人的秘密,同時更需要得到病人的信任。[
“馮醫生,我們就不要這麼互相客氣了。今後我叫你小馮,你叫我常姐。可以嗎?”我看得出來,她已經變得很高興了。
“行。”我笑道。
“我們別光顧著說話啊?你快吃東西。嗬嗬!小馮,我發現你其實是一個很外向的人呢,隻不過你自己壓抑了你自己罷了。”她笑著對我說。
我詫異地看著她,“為什麼這樣說?”
“感覺。”她笑道,“而且你還是一個急性子。這也與你給人的表象完全不一樣。”
我看了看自己盤中的那些被我切割成一坨坨的牛肉,頓時明白了。
那天,我們兩人相談甚歡,像認識了多年的朋友一樣。不過,我們在後來一直都在回避上次門診和餘敏的事情。
她問我醫院的情況,包括收入等等。而我問得更多的卻是民政局的工作職責。分手後我才覺得自己有些傻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