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你去前朝探探。”莞靈唇邊扯開抹笑,隱隱知道自己今天為什麼精神特別好的原因了。

這就是戀愛中的女子罷。浣玉看著莞靈攪著調羹,那心不在焉發自內心的傻笑。

“啊!”一分鍾後,屋內傳來一聲哀嚎,卻是莞靈攪潑了粥。

得,她本來心思也沒在吃飯上麵。

整整一天,莞靈一直一副表情,垂頭喪氣頗哀怨的看著門外歎著氣。

秦朗沒來!直到夜半。

“浣玉,煮碗參茶。”

當莞靈興致勃勃的捧著碗參茶到禦書房的時候,還來不及說話,就聽得一聲冷語。

“擱那。你早些回去休息吧。”如玉的身影,專注的看著地圖,頭都沒回。

暗處的斯廂正待尷尬咳聲,提醒他主子,奈何莞靈朝他擺了擺手,他隻得閉嘴。

他將她想成了誰呢?莞靈狡黠一笑,從身後抱住了他。

秦朗冷下臉來,正待甩開,突聞著了股熟悉的味道,於是原本冷冷板著的身,也就柔軟了下來,已經走在了路上的惡語就這樣生生吞了回去。

“好大膽子!敢背著你丈夫,三更半夜肆意勾搭調戲良家婦男!”秦朗故意板著臉,冷冷道:“來人啊,拖出去進豬籠!”

莞靈不做聲,隻拿臉蹭了蹭他的寬厚的背。

“半夜獻這殷勤,做甚?”秦朗負氣的甩了甩這兩腳章魚,“還有骨氣沒有?誰先前半夜踹我來著,我讓誰赴宴,誰不來著?”

“嗯……”莞靈那聲沉吟,一波三折的,甚是銷魂。“人家一見到你,就沒骨氣了。你怎那小家子氣,翻人家舊賬?”

秦朗倏的扳過身子,俯下了身,堵住了那甚銷魂的聲音。

門沒關,這些漫屋的濃情蜜意,情意綿綿,絲毫不落的傳到了偷窺人的五感。一瞬,偷窺的女子的眼裏燃起了潑天大火,誓要焚了這兩人。

“你怎麼來了,身子可好些了?”半晌,秦朗放開了她,扶她坐下。

“嗯。謝謝你為我做的。看你摸了這圖半天,想什麼呢?”

“我曾聽人說,你誓要獨孤珀亮有生之年每年修十座廟宇作為登基報答。靈兒,今番你為我焚了五十一州,我當如何報答?”秦朗妖孽的桃花臉如今已收起,一副頗正經樣子的問道。

這一瞬,莞靈能很明白的覺察到,他不是她的丈夫,而是秦皇。

而她站在他麵前,卻是妻子的身份。

“妻子為丈夫殫精竭慮乃是理所當然,何來報答之說?”莞靈亦正色,奉上了參茶。

這句話,秦朗等了很久,等了很久。

他的家國天下。如今終於近在咫尺了。他接過茶,細品了口,爾後放下。

“那丈夫該如何報答妻子?”秦朗拉她入懷,邪魅的手,撫上那如花的嬌顏,細細的蠱惑道。

莞靈退開一步,笑著搖搖頭。

一瞬,氛圍驟冷。

沒有要求,即是有大要求,難道她還在為獨孤珀亮打算?

秦朗眼裏的氤氳柔情慢慢淡去,隨之而來的,是沉穆的深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