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克裏斯蒂就坐在其中一個沙發上,茶幾上放著全套品茶裝備。
他在另一個沙發上坐下,隻見克裏斯蒂微微一笑。“褚小姐和我說,務必將她的情況如實告知你。”
蒯從爍聞言心裏咯噔一下,便看見克裏斯蒂將一個文件夾推了過來,封麵上寫著褚徵音的名字。
他有些不安的打開文件夾,將資料從上到下看了一遍,眉頭皺了一下,又重新翻看一遍,確定自己沒有看錯。他懸著的心穩穩歸位,沉沉的吐了一口。
褚徵音並沒有他想象中的人格分裂,她隻是缺乏安全感,加上心理壓力過大導致的焦慮...以及,對陌生生活的恐慌與茫然?
陌生生活?
克裏斯蒂在一旁靜靜地品著茶,卻不忘用餘光觀察他的表情變化,直到他將文件放回茶幾上,圓圓的臉頰上露了個親切的笑臉,語氣溫和的道。“您有什麼不明白的嗎?”
蒯從爍語氣尊重的道。“抱歉,上麵寫的陌生生活是指什麼?”
克裏斯蒂笑意未減。“這是病人隱私。”
蒯從爍垂眸。“那麼,我需要做什麼?”
克裏斯蒂將茶杯放在他麵前的茶托上,抬腕斟茶,茶水流入茶杯的潺潺聲與接待室裏的輕音樂交相輝映,讓人平心靜氣。
她的語調不急不緩,讓人聽起來很舒服。“愛與陪伴能夠讓她擁有更多的安全感。”
蒯從爍端起茶杯小抿一口,又將它放回茶托上,絲絲縷縷薄霧旋旋向上,他將這四個字在心頭滾了一圈,語氣認真。“我明白了。”
他的表情淡淡的,似乎沒有波瀾,但克裏斯蒂觀察到他的攢緊的手掌不自覺的鬆開,眼角一瞬而過的上揚,薄唇抿了又鬆,一幅放鬆下來的姿態。
克裏斯蒂笑意更濃,語氣更為親切。“目前來看,褚小姐並不需要複診。但如果沒有緩解,可以再聯係我。”
蒯從爍點頭,從沙發上起身,向同樣站起來的克裏斯蒂致別。
*
褚徵音坐著等待區等了小半會,見他出來連忙迎上去,蒯從爍順勢接過她手上拎著的塑料袋,裏頭有幾盒藥,褚徵音仰臉。“你這下放心了吧。”
蒯從爍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攬著她的肩往外走,好聲好氣的哄著。“放心了。”
褚徵音撅著嘴,語調軟綿綿的。“哼,我早說了我沒有問題。”
蒯從爍應聲附和,語氣又是無奈又是寵溺。“是我錯了。”
褚徵音哼唧一聲,沒有過多糾纏。
*
三天後,褚徵音站在百安小區門口左眼眼皮子跳了兩下,她下意識的握緊了手機,嘟囔一句“左眼跳財右眼跳災...”
往裏走幾步,站在褚家別墅前按了門鈴,又暗戳戳的給蒯從爍發了條微信。
【Flora:QAQ救救孩子。】
保姆阿姨開了門,臉上帶著喜慶的笑臉,腰上圍著碎花圍裙,她將身子側開讓褚徵音進去,揚聲道。“太太,小姐來了。”
是來了,不是回來了。
褚徵音嗤的一聲笑了,在玄關處換了拖鞋,保姆將她的高跟鞋擺在鞋櫃旁邊,然乎引著她往裏走。
家裏似乎隻有薑琬和保姆在,見她走進來薑琬也沒有露出笑臉,隻是很平靜的看了她一眼,語氣淡淡的道。“讓你來一趟可真不容易。”
褚徵音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下,將小香包放在身側,聞言很輕的笑了一聲。“說明我很忙。”
薑琬將手裏的雜誌合上,放在一側的茶幾上,又用遙控器將電視劇關上,倒是沒有動怒,讓褚徵音驚訝了一下。
薑琬還是那幅平靜的姿態。“中午留下來吃飯吧,你爸一會也會回來。”
保姆正好端茶過來,褚徵音一幅見了鬼的模樣看著薑琬,保姆下意識的低下了頭,將茶水放好就快步離開了客廳。
“你怎麼了?”褚徵音摸不著她葫蘆裏賣的什麼藥,脫口而出的質疑。
薑琬的手掌下意識的攢緊,斜睨她一眼。“不用把我們想成毒蛇猛獸,你不是已經找到靠山了嗎。”
褚徵音深以為然的點頭。“是啊。”
薑琬黑眸一沉,呼吸也急促了一些,似乎沒想到她會這麼厚臉皮的承認,然後嗬的一聲笑了。“你就那麼信他?”
褚徵音茫然的反問。“不然呢?”
薑琬深呼吸,麵部表情險些沒能控製住,冷聲。“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雖然我們關係不親近,但你好歹是我女兒,我就提醒你一句,你可別傻乎乎的被人欺負了還不知道!”
褚徵音靠在沙發上,嘴邊掛著玩味的笑意。“哦,所以他怎麼欺負我了?”
薑琬嘴巴微張,最後僵著聲說道。“我隻是讓你注意提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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