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這樣凶狠猙獰,可無非是色厲內荏,就算他現在把溫寧困在身邊又能怎麼樣呢,她的眼裏心裏都沒有他,就算他每天站在她麵前溫寧也權當看不見。
“對,你不在乎!”他抬手猛地一掃,床頭櫃上的東西劈裏啪啦散落一地,盛著粥的碗在地上滾了一個圈,淌了一地汙濁狼藉。
“我與別人怎樣你都不在乎,你什麼都不在乎......你的心裏當真一點都沒我嗎?”他這樣的姿態實在是卑微又可笑,像個乞丐一樣跪在地上乞求溫寧施舍他一點愛意,可那個人卻連眼角的餘光都不願意施舍給他。
溫寧拒絕與他再有任何的交流,無論陸銘生怎樣奔潰發瘋她都視而不見,憤怒怨恨也不過是一場悲情獨角戲罷了。
這個冬季似乎十分漫長,也比往常更加嚴寒逼人,饒是身體與身體之間的緊密貼合也不能驅散半分寒意。
冰涼的月光透過窗簾照進來,交纏的喘息聲,肌膚的摩擦,淫靡的水聲,昏暗的房間裏,他們這樣親密的姿態仿若最恩愛的眷侶,可事實上彼此之間卻隔著一層無法打破的屏障,再怎麼樣也無法走進對方的內心深處。
“乖,睜開眼睛,”陸銘生吻她濕透的鬢角,捧著她的臉低聲誘哄:“說你愛我......說你隻愛我...”他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最後一根浮木,絕望中帶著希冀。
溫寧的眼睛微微睜開,恍惚的沒有一絲焦距,她呆呆的看著麵前這張臉,像是看著一個毫不相幹的陌生人。她蒼白的臉因這場性事而帶上殷紅,然而整個人卻像是一具失去生氣的行屍走肉一般,激不起任何波瀾。饒是高潮時分他們緊密相擁,像是要把對方揉進自己的血肉裏,可一瞬間的失神過後兩顆心也不能再靠近哪怕一步。
這樣的交姌對彼此來說都是深刻的折磨,但陸銘生不肯就此放手,他靈魂的一部分在反複說著,她是你的,是你一個人的,而靈魂的另一半冷冷地注視著他,毫無感情的宣布:你完了。
他看著溫寧像是一株失去光的植物,迅速的衰敗下去。她本來就瘦,這段時間下來更是瘦的可怕了,臉頰深深凹陷下去,臉色也蒼白的不成人樣。
她胃口極差,陸銘生變著法給她做原來喜歡吃的東西,但她也就是勉強吃幾口。
原先陸銘生以為她是故意鬧脾氣不肯配合,甚至動手強硬的給她灌下去,但適得其反,她更加吃什麼吐什麼,有一次陸銘生竟意外發現她吐出來的東西裏帶著血絲,他這才真正開始慌亂了。
他手忙腳亂的給溫寧拍著背順氣,好不容易緩過來便轉身給她倒水漱口,動作急了不小心摔了杯子,剛燒好的熱水撒了一手,手背上迅速紅腫成一塊。
溫寧默不作聲看著陸銘生近乎神經質的緊張,直到他準備去拿大衣,想要把人送醫院的時候溫寧才突然叫住他:“......我沒事,你別忙活了,陪我待一會兒。”
陸銘生站在原地愣住了,臉上表情瞬間凝結,看起來甚至有些手足無措。
——這是溫寧這段時間以來再次開口,跟他說的第一句話。
他反應過來立刻就往床邊走過去,被溫寧低聲一喝:“小心地上玻璃!”
陸銘生絲毫沒聽見,大步走過去把人整個摟在懷裏,他抱得如此之緊,像是懷揣著自己最珍貴的寶貝。
“......你原諒我了嗎?”他低聲的,小心翼翼的問道。
溫寧沒直接回答,而是輕聲說道:“我胃不太舒服,你幫我揉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