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兄弟姐妹,大概都在地下等著我了吧。岑琳的副手一邊放任眼淚流淌,一邊猛抽馬鞭,心裏哪怕恨不得回身跟岑琳他們一起戰死,卻知道,自己的額使命所在。
遙遙在望的將軍山,卻足足跑了兩個時辰,真正是望山跑死馬。
鳴鏑響起的時候,副手已經疲憊到控製不住馬勢,下意識的強行勒馬,直接將同樣力竭的戰馬揚起前蹄,落地後卻直接跪倒了,而自己也被拋飛出去。副手迷迷糊糊之間,感覺眼前有人影晃動,卻說不出話來,一急之下,竟然昏死過去。
待到華燈初上,悠悠醒轉,入眼卻是一個牢籠,待要坐起,更是發覺,自己已是鐐銬加身,鋃鐺作響,不禁又驚又怒。
“來人啊,快來人啊,我有緊急軍情上報!”
副手的呼喊在寂靜的牢房裏傳出去好遠,伴隨著陣陣回聲,可惜喊了半晌,依舊沒人搭理。漸漸地,副手的一顆心沉了下去,猜測應該玉屏關的將領應該就是被白惡軍策反的那個了,否則,自己不會在那個位置遇見漢密爾頓·德·瓦倫迪諾帶領的那支白惡軍了。那黑壓壓的大陣,肯定不是小數目,甚至肯定不止萬人。可是讓副手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既然如此,又為何不幹脆殺了她。
想到岑琳他們,還有沙裏紅以及其他的兄弟姐妹們,副手忍不住傷心欲絕和疑惑。自己這些被東建踢出局的罪人,尚且千方百計的要戴罪立功洗刷恥辱,為了這個願望戰死沙場,這些鎮守邊關的將領卻竟然背叛出賣自己的兄弟和朝廷,真是吃了異族的“失心散”了嗎?
同一時間,關隘守將鄧芳誌的房間內。
鄧芳林將手中的匕首在牛森禮的衣服上擦了擦血跡,轉身對另外五名百夫長笑道:“好了,不用再緊張了,各位作出了正確的選擇,很快,我們就是西建大陸在東建的代理人了。在場各位的表現非常有誠意,我就直言不諱了,英明偉大的漢密爾頓·德·莫拉克公爵大人派遣他的長子,漢密爾頓·德·瓦倫迪諾子爵,已經在離我們很近的地方,隨時可以進城。而在座的各位,能夠棄暗投明,則是此伇的大功臣,他日我定然會為諸位請功!”
“‘西建之狼’(東建大陸對西建大陸還是有所了解的,漢密爾頓·德·莫拉克公爵就是東建軍方給他起的綽號)沒來,讓乳臭未幹的小屁孩來,這就是你說的誠意?未免太兒戲了吧。雖說我們現在都是上了同一條賊船,再也不可能下去,可是你若是沒有別的說法,怎麼讓下麵的兄弟們一條心跟著我們?”
“就是,我們這樣,已經是反出了東建了,後果不用說大家心裏都明白。如果說沒有後手的話,下麵的兄弟真不好交代,哪個沒有妻兒老小的留在家裏的?名聲什麼的,就不必說了,都這樣了沒意義,可是如果安撫不好下麵的兄弟們,還是很麻煩的。”
“......”
“......”
幾個剩餘的將領紛紛出聲,迫於眼前形勢,不得不虛與委蛇也好,明哲保身也好,也有其實已經是暗通款曲的也好,至少還活著,牛森禮四人的下場就在眼前,容不得他們猶豫後退了。但是要說就這樣從了,心裏難免有芥蒂的。
“這個好辦。來人,去把牛森禮部下的幾名什長請過來。”鄧芳林吩咐手下士卒。
“諾!”手下匆匆而去,片刻之後,牛森禮部下什長進帳參見。
很快,幾人將領分別上交了投名狀,隻有兩名什長願意聽令。然而,鄧芳林的手腕卻不止於此,直接讓兩人搏殺,然後認命剩下之人為新的百夫長,接替牛森禮的兵權。
如此再三,竟然足足非戰鬥陣亡了七十餘人,整個關隘的三千勁卒,盡數歸他們掌控了。直到此時,鄧芳誌才下令將岑琳的副手帶到議事軍帳之內問話。
得知沙裏紅竟然是皇室軍部直接安排的暗子,且已經做出部署,並通知騰波、伏波、禹州等州府,而岑琳本部攔截了漢密爾頓·德·瓦倫迪諾所部,此時估計已經悉數陣亡...
這一係列的消息,震得眾人五味雜陳,因為不知道騰波府城乃至皇室的安排究竟到了什麼地步,單單是先天境的將主,就始終是各人頭頂的烏雲,還是帶著隨時會落下狂暴電閃雷鳴的烏雲。有幾位甚至萌生了退意,隻是鑒於場麵局勢,不敢吱聲罷了。不約而同地在心裏把鄧芳誌、鄧芳林兄弟兩個的祖宗一百代都問候了千萬次,也明白,這兩個賊子就是怕他們聽聞了消息,未必會乖乖就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