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陝西爭奪戰(下)(1 / 2)

在“暉春事件”有和平解決的可能時,張漢卿已由張垣抵達歸綏,再沿黃河邊由陝北榆林向陝南行進。在河曲對岸,與聞訊趕來的山西督軍閻錫山就陝西局勢作了坦率的交談。

閻錫山十分關心西北軍的動向,他自民國初年坐穩了督軍位置後,通過其高超的“太極”功底,在風雲變幻、政壇人物走馬燈式地更換的民國時期,硬是從辛亥革命開始一直在山西掌權達38年之久!他做事奉行“中的哲學”,嚴格執行“三不二要主義”,即“不入黨、不問外省事、不為個人權利用兵;要服從中央命令、要保衛地方治安”。後來他概括為“保境安民”,要求“與鄰省聯絡,使能不為我患,或竟鄰疆樂與合作,進而為我用,代我禦侮”。至1924年,他多次拒絕參加軍閥混戰,使山西維持了數年的和平與安定。此時經過8年來的一係列動作,已使山西牢固得像鐵筒一般。山西在民國初年本就富庶,這地區又從沒有遭受兵災,是軍閥混戰中的世外桃園,可謂北洋政府的“模範省”。

張漢卿可不想得罪這個“土皇帝”。閻錫山是擁有11萬人的大軍閥,山西以東又緊接直係勢力根深蒂固的直隸,處理得不好,直、晉聯手,真能將他的“西北軍”連根拔起。正史上直係僅憑一已之力,就在第一次直奉大戰中痛快淋漓地擊敗奉軍在關內的勢力。雖然奉係的實力與史上已不可同日而語,但是前車之鑒,不可不防。

張漢卿此次入陝,是要解決直係對奉係的威脅。本來曹錕為直係首領,穩坐直隸。曹錕胸無大誌,手下隻有其弟曹銳的一個師,不足為懼。倒是吳佩孚雖然名義上頭銜“直魯豫巡閱副使”雖然要比曹錕這個正使低一級,但是憑著手下的6個師4個混成旅,隱隱約約有後來居上之勢。此時吳遠離北京囂擾,專心在河南練兵,可是不能小覷之人。張漢卿有心將馮玉祥趕出陝南,這樣,可借用河南督軍趙倜的影響,或可控製京漢線,使吳麵臨兩麵夾攻之隱患,又可將湖北、江西之直軍攔截開來,使之戰略態勢不容樂觀,從而推遲可能的直奉大戰,給奉係發展留出時間。

張漢卿承諾保證閻錫山在山西的地位,並與閻立下誓約,晉軍在未來的戰場上兩不相幫,而西北軍對晉軍秋毫無犯,張漢卿更信誓旦旦肯定閻錫山的地位並保舉其為晉綏巡閱使(綏遠已在奉係治下,閻錫山雖然升了巡閱使,但其隻能控製山西,實質上隻是虛銜)。皆大歡喜後,張漢卿輾轉經延安、銅川,在鹹陽西北軍前線指揮所與韓麟春相會。他以陝甘巡閱使兼陝西督軍的名義要求馮玉祥部全部撤出省城西安,退守安康,以關注四川不穩時局,讓省城交由省長劉鎮華的河南鎮嵩軍統一管理。

張漢卿以陝甘巡閱使的名義發布命令,當然無可厚非。可是民國官場不是這樣子玩的----民國時大多數的巡閱使實際上是虛職,隻不過用於對那些過氣將軍職務的名升暗降,有的則用於安撫,例如張勳任長江巡閱使,實際一個省也管不著,王占元的兩湖巡閱使也隻管自己的湖北管不著湖南。真正有名有實的巡閱使隻有兩個:東三省巡閱使張作霖和兩廣巡閱使陸榮廷——巧合的是他們都是綠林出身,都係督軍出身,都在升職後牢牢把握著軍權。

馮玉祥好不容易得了塊存身的寶地,怎麼會輕易退卻?但他的頂頭上司、那位娃娃司令卻是握著道義的指揮棒一刻不停地向他身上打,漸漸地兩人爆發出火花。

直奉在其它地方競爭也是很頗烈的:在張漢卿發布電令的同日,中央政府特任王士珍為蘇皖贛巡閱使,王繼任,但未就。於是張作霖力保張勳,要知道張勳雖然名聲不咋地,卻是張漢卿姐夫的公公。曹錕及徐世昌當然要用直係的人,他們以齊燮元署江蘇督軍,又任命何豐林為淞滬護軍使。這樣一來,長江三省仍牢牢地控製在直係手中,引起大夥兒不滿,特別是張作霖反彈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