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西南戰役的勝利,中國各路地方勢力遭到了空前的打擊和衰敗,中國政局重新洗牌後,人民黨以其廣受支持的民意和絕對優勢的軍事力量,一黨專政的局麵已經形成,其在政治上的主導地位不容置疑。在這些良好的局麵下,張漢卿得以實施胸中多年的抱複,一係列經濟政策的相繼頒布使國家發展有了飛躍的提升。在這一時期,中國的民族資產階級得到了特別迅猛的發展,遠非正史上同期所能比較。
清末民初,特別在中華民國建立以後,中國的讀書人開始從以仕進為目標的傳統文人向現代知識分子轉型。在他們的積極參與下,中國商人第一次以新型資本家的卓越姿態出現了。他們以實業救國為宗旨,以振興民族經濟為號召,主動吸納西方先進思想,胸懷強國濟民的偉大抱負,在這個比官場政治更自由的空間裏展現了讓人驚歎的才能,迅速成為各地的民眾領袖。在他們的努力下,人們糾正了“士農工商”這種帶有歧視性的社會分層,努力追求以“工農商學兵”為代表的全民平等與團結。民族資產階級的興起,迎來了中國商人第一個黃金時代,
可惜的是,這個黃金時代來之不易,卻又轉瞬即逝。中國民族資產階級的興起,實在是經曆了一個艱難而漫長的過程。
十九世紀中葉,在中國農民和西方列強的雙重壓力下,集權專製的滿清王朝終於露出了破敗之相。太平天國、撚軍和兩次鴉片戰爭使這個統治集團切實感受到了“內憂外患”,為了應對國內的“心腹之害”和國外的“肢體之患”,他們被迫采取了一係列以自救為目的的“新政”,也就是所謂“辦洋務”,史稱洋務運動。和一切隻是為了死死保住政權,卻不想從根本上進行文明更新、政治改革的“新政”一樣,這場由官僚主導的“洋務運動”在三十多年後即宣告失敗了。然而,它對傳統觀念的衝擊卻是不容否認的。盡管“中學為體,西學為用”的思維方法在本質上還是抱殘守缺,但它畢竟隱諱地、部分地承認了西方文明的先進性。從結果上說,這場運動也確實催生了中國工業的萌芽:曾國藩在安慶辦的內軍械所,李鴻章的江南製造總局、輪船招商局、開平煤礦、天津電報局,左宗棠的甘肅織呢總局、福建船政局,張之洞的漢陽鐵廠……一大批工業實體相繼產生,為民族工業的進一步發展奠定了必要的基礎,也積累了可供借鑒的經驗。更具曆史意義的是,為適應“辦洋務”的需要,已經沿襲了數千年的人才培養製度也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1862年8月,同治帝批準成立“京師同文館”, 1902年同文館並入京師大學堂。西式教育的引進使中國人開始擺脫蒙昧狀態,他們總算能夠睜開眼睛窺望遙遠而新奇的世界了。
經過晚清的變局,開啟民智,富國強民成為這個民族重新奮起的必然選擇。中國最優秀一批的知識精英以國家興亡為已任,紛紛主動投身到政治、經濟,以及思想觀念的全麵維新當中。中國的新型商人就在這樣的背景下產生了。在他們身上,具備了過去曆代商人都不曾企及的高貴品格:不計個人富貴,力求民族經濟的振興。
大約五十年後,毛爺爺在回顧我國民族工業發展時曾說,我國實業界有四個人是不能忘記的,他們是“搞重工業的張之洞,搞化學工業的範旭東,搞交通動輸的盧作孚和搞紡織工業的張謇”。張謇和盧作孚,一個曾是前清狀元,一個曾是投身國民革命的熱血青年,他們從不同的方向走上了實業救國的道路,也都有過驕人的業績。結果張謇在七十三歲那年(1926)憂病而終,盧作孚在五十九歲那年(1952)在毛爺爺搞的“五反”運動中自殺。張謇的命運揭示了實業救國的艱苦卓絕,盧作孚之死則宣告了那個黃金時代的徹底結束。
張謇,是中國文人士大夫向現代知識分子轉型的標誌性人物之一。1853年(清鹹豐十三年),他出生在江蘇南通一個富裕的家庭裏,十六歲中秀才。1874年開始外出謀生,後來到浦口成了慶字營統領吳長慶的幕僚,那時他就已經是譽滿江南的才子了。1881年,在家裏無所事事的袁世凱率領一夥小兄弟投奔吳長慶,張謇曾經作為老師教他習文,發現此子胸懷大誌,終非轅下之駒,便幫他在慶字營營務處謀了幫辦的職務。1885年張謇參加順天府鄉試,中舉人。1894年4月,張謇再次赴京參加會試,考取一甲一名進士(狀元),授翰林院修撰。同年7月,甲午戰爭爆發,清軍慘敗。張謇目睹國事日非,滿朝官僚不足為謀。於是,這個新科狀元毅然決定放棄仕進,另走興辦教育和實業的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