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公子,實在抱歉,老夫無能為力,還請另就高明。”
之前把人搬進屋裏後,慕長雲一刻也不敢離開,隻將自己弄幹換了身衣服,便繼續守在柳棲雁旁邊,一直不停斷地以真氣護住他的心脈,試圖與他腕上的詭異毒素對抗。
柳棲雁的身體如今毫無防備,他的真氣可以順利在其體內遊走,卻對這暗器中的毒素毫無頭緒,而那根本應順著針孔沒入體內的毒針,也不知所蹤。
家丁一下找來了一位城中據說是最好的大夫診脈,老人家圍著柳棲雁折騰了半晌,依舊搖頭。
病人腕上的針孔周圍已經形成了一朵瑩綠色的奇異花紋,該是身中奇毒之症,而他身邊這難掩焦灼的後生,也不似在尋他開心。可偏偏無論他如何診斷,別說中毒,哪怕一點小毛小病,都診不出來。
從脈象上看,此人分明隻是昏睡而已,卻又無法叫醒,讓老大夫愁得胡子都揪下來了幾根。
原本,聽到大夫最後說出這話,慕長雲該是滿心絕望的。
但就在送走大夫後不多時,柳棲雁卻突然睜開了雙眼。
慕長雲立時就發現身邊這人醒來,剛要出口詢問,對上了對方的雙眼,卻一下愣住了。
此時的柳棲雁看向自己的目光讓他感到十分陌生,那不是一個人看著另一個人的眼神,而是——野獸盯著獵物的眼神!
這種,一看就不屬於正常人的目光,把慕長雲盯得頭發都要豎起來了。
“棲雁兄?”
柳棲雁自顧自坐了起來,並未理會慕長雲的問話,舉起手腕盯著手腕上那朵綠花看了一會兒,嘴角忽然露出一絲詭笑。
慕長雲見此,腦子裏頓時塞滿了各種狗血的猜測。
“棲雁兄,可,認得在下?”
話完,他隻覺柳棲雁目光直直射來,嘴角笑意不斷,眼神在自己身上來來回回掃了幾圈,才開口道:“慕長雲。”
……該說還好不是失憶嗎?
來不及放心,卻忽然被這人不知從何處伸出的手捏住了後脖頸。覺著不自在,扭了扭頭,慕長雲疑惑望去,腰卻被一把攬住,隻見柳棲雁放大的臉猛地湊了過來。
“嘶!”現下慕長雲萬分肯定,這人現下絕對不正常,竟一口咬在他脖子上,還很用力。這種被野獸咬住要害的錯覺,讓慕長雲渾身不自覺緊繃,正當他猶豫要不要把人推開時,隻覺脖子上又一陣疼痛,顯然是被咬出血了,而那個趴在他身上作怪的家夥,不但沒停口,反而順勢嘬了嘬,直接吞了一口血下去。
慕長雲被他這動作驚得渾身一激靈,拎起這人後領就把他丟了出去,柳棲雁在空中一個鷂子翻身,穩穩落在了地上,看過來的目光卻越發危險起來。
兩人就這麼對峙了一小會兒,慕長雲不敢多有動作,任憑脖子上的傷口緩緩淌下了些血,心知這人現在這狀況,怕是那詭異的暗器引起的,這麼下去不是辦法,還是得找個大夫來瞧瞧。
恰在此時,柳棲雁微一矮身,猛地向他撲來。慕長雲發現此時這家夥雖有神誌,行動間更多的卻似是憑借本能,並不會用那些精深的武技,一側身就避過了對方的攻擊,一手攬住他肩膀阻住他下一部動作,另一手則手起刀落,擊在柳棲雁後脖,人就這麼又昏了過去。
慕長雲摸了摸他的脈,心跳沉穩有力,又摸了摸他的額頭,沒有發燒也沒有出汗,心下更是不解。
待到剛送走的老大夫又被請回來,看了半天依然什麼都沒看出來,甚至言道此人身體狀況十分好,連藥都開不出來。
“這位後生或許是在精疲力盡時中了奇藥,之後又溺水多時,才會有此反應。老夫之前也曾見過一溺水醒來的小夥兒,醒後神誌不太清醒不說,還性情大變,但過了段時間便好了。如今這位後生脈象無礙,公子大可對其放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