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戈餘光瞥見自己師父渾身籠罩在煙霧水氣之中,頓時就想偷個懶歇會,沒想到手臂上的玄鐵陡然加重,整個人都差點栽倒在地。
宋清阿這才說道:“對我而言,沒有最好隻有更好,如果天哭能躋身新十二仙劍之一,那麼我就要竭盡全力讓它晉升為新十二柄仙劍之首。”
鐵匠眯起眼重新審視了一番宋清阿,真是心比天高命比紙薄的妮子。
“天哭,這個名字就不吉利,煞氣太重,雖然你小小年紀殺氣也很重,但將來也未必能降服的住它,甚至有可能還會適得其反讓你未來大道迷茫很難精進,好的話或許會成為你玉璞境躋身仙人境的關隘,不好的話會成為你仙人躋身飛升境的生死大關。”
看著宋清阿毫無神情變化,鐵匠又補充道:“這還是老夫沒有精煉天哭的情況下,精煉以後的天哭不僅僅會成為你境界關隘,甚至有一天還會大逆不道拿你當做它晉升仙劍品質和品秩的契機。”
宋清阿淡淡道:“那時候蒲巍宗老劍仙的搖光會為我出鞘一次,再不行我家老祖宗也會為我出手一次。”
“哦?”鐵匠顯得有些陰陽怪氣。
這樣的畫麵其實很少見,甚至這些年鐵匠都沒有和其他人說過這麼多話。
鐵匠追問道:“如果兩位前輩也無計可施呢?”
宋清阿毫不猶豫斬釘截鐵道:“那我會去找姓陸的,或者去宮裏找女帝陛下,勞煩她去請武廟那位!”
鐵匠哈哈哈大笑,對宋清阿低看了幾分,他打趣道:“那位會為你出手?你以為你誰?你們宋家又是誰?”
宋清阿並沒有因為鐵匠的奚落而惱火,確實如此在武廟那位眼裏,宋家什麼都不是,甚至整個朝歌城都算不得什麼!
宋清阿取下天哭出鞘,寒光一閃,劍意斐然,劍氣縱橫。
“如果那一天正如您所說,倘若我是玉璞境,我並以仙人境朝南方遞出一劍。我若是仙人境並以飛升之姿朝南方遞一劍。”
鐵匠又是一陣哈哈大笑,不知道是被宋清阿信口雌黃逗笑了還是被她氣笑了,鐵匠打趣道:“穹廬天下當年要是像你這樣的人再多一些,咱們穹廬就幹到他娘的神靈老家去了!”
說著他接過天哭,扔向鐵鋪裏大吼道:“給老子錘,什麼時候把它錘哭了或者錘出個下五境第一老子就讓你登山!”
這時候宋清阿也記起一事,虛心問道:“那個戴雨農有什麼不一樣?”
鐵匠遲疑了片刻給出了一個不是答案的答案:“沒什麼不一樣,隻不過是被詹先生相中了而已。”
那就很不一樣了!
進城之後,戴雨農就已經緩緩醒來,他急忙瞧了瞧自己能看到的零件,安心了也失望了。
沒什麼變化,之前好像一場夢。
詹拮城咽下一口雲吞放下勺根說道:“登山修行也需要吃飯的,何況如今你還隻是相當於一個築基期,還沒到神仙辟穀喝西北風的境界。”
戴雨農頓時又打起了精神,輕聲問道:“詹先生,我真的可以修行了?”戴雨農難以置信。
詹拮城輕輕點了點頭,拿起勺根繼續開始吃雲吞,細嚼慢咽。
戴雨農也很快平靜了下來,食不言寢不語,在地球學過這個道理,如今到了這裏,眼前這位詹先生又重新教過。
不過戴雨農吃的比較快,等到詹拮城又喝完一壺茶戴雨農才接著問道:“詹先生是不是有什麼很重要的事情需要我去過?我接下來該做什麼?”
詹拮城擺了擺手說道:“的確有,但不是現在,也可以說你已經開始做了,不著急。”
說著詹拮城指了指兩人麵前空著的碗說道:“就像咱們吃雲吞,其實從雲吞下鍋的時候咱們就已經開始吃了不是嗎?而且聞起來可比吃起來香多了!”
戴雨農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好像是這麼個理。
詹拮城接著說道:“至於後麵該怎麼做,師傅領進門,修行靠個人。”
這時候在老板娘從後麵走出來,將抹布重重地甩在了桌子上,濺起灰塵的同時水漬濺的二人一臉。
臃腫的婦人叫罵道:“詹先生,有您這麼說話的嗎什麼叫咱家的雲吞聞起來比吃起來香?那可得罰您在多吃三顆。”
婦人臉色一轉,說著並從鍋裏撈起三顆雲吞分別盛進了戴雨農和詹拮城的碗裏,詹拮城沒有拒絕,婦人也沒在多說什麼,並離去招待另一桌客人。
詹拮城將碗裏的兩顆雲吞劃走一顆到戴雨農碗裏,戴雨農也沒有拒絕。
詹拮城語重心長說道:“有些人看似凶神惡煞不好相處,實際上卻格外心底善良,對於這些小恩小惠咱們自己心裏清楚記得就好,沒必要拒絕。”
詹拮城的語氣陡然變得嚴肅起來,接著說道:“但是某些人我們就得做到分文不取,滴水不沾,油米不進,軟硬不吃。一旦拿了那就不僅僅隻是拿人的手軟,吃人的嘴軟了。”
詹拮城不等戴雨農說話,又自問自答道:“如何權衡?”
他指了指自己的心窩說道:“公道自在人心嘛!人人心中有杆秤嘛!”
詹拮城起身丟下幾顆銅板在桌上,對戴雨農說道:“我先買文房四寶去了,新開的藥鋪剛好在對麵那頭,咱們不同道我先走了你也早去早回。”
少年起身點了點頭,背起竹簍轉身離去。
詹拮城微笑轉身。
戴雨農剛沒走兩步兵回過了頭,好似心中對詹先生的依賴更重了些。
詹拮城早一步在戴雨農之前轉過身子,見戴雨農轉過頭,又笑著朝他招了招手微笑道:“都在一個村裏,路上不見,村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