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靈不在開口說話,張嘴吐出滾滾濃煙向下方壓去,宛如騎兵衝刺不可敵。
白色的煙霧徹底阻擋住了詹拮城的視線,詹拮城右手袖子一揮撥開雲霧,濃煙盡數散去。
“你們這些餘孽當真是被打怕了?什麼時候也學會虛張聲勢?”詹拮城笑道。
神靈依舊不言語,隻是原本散去的煙霧又迅速向著草頭村而去。
詹拮城雙臂向兩邊伸直,青色的大袖之中一粒粒拇指頭大小的方塊字魚貫而出,極少成多排成一線。
這一幕好似驚濤拍岸。
許多山上修士遠遠看著這一幕依舊身形激蕩,一些小輩更是不加掩飾直接跌坐在地開始固守神魂,若不是身旁有長輩照顧這回估計別說以後大道會留下怎樣的陰影,估計當下就會暴斃而亡。
那具近乎縹緲的巨大身形,掄拳朝著詹拮城砸去。
這一刻白色煙幕彙聚而成的臂膀中星光璀璨,這一拳的威勢蘊含星辰之力。
詹拮城掏出一枚大印。
印底刻有開山二字。
金光乍現,一座大山好似被從正中間被一劍劈開。
一道道劍氣陡然從山體縫隙中鑽出,劍氣所過之處徹底將那些煙霧攪爛。
那一線排開的方塊字更是獲得喘息的機會,無需詹拮城驅使並彙聚一齊。
劍氣在前,道法在後。
齊茂營側過頭看著身旁的杜玉府,這個少年臉上沒有一絲驚慌之色,這種神仙打架可沒有人敢隨便看熱鬧,而他卻看得很入神。
隨著煙霧的消散,齊茂營身上也那種大道壓勝也輕了許多。
也有精力開口問道:“你不怕?”
杜玉府依舊盯著上空,搖頭道:“這有什麼怕的?真要是有危險你不早早就帶著我跑路了?再說了詹先生不還在嗎?”
齊茂營說道:“如果詹拮城放開手腳不顧這草頭村的話,也許手腳會施展的更開,但是那樣就會死很多人。”
“我們也會被殃及?”杜玉府問道。
接著又反問道:“那你怎麼還不帶著我走?”
杜玉府自問自答說道:“我也相信詹先生不會放著草頭村這一百多戶人家不管不顧的。”
齊茂營微微一笑,相比戴雨農那個被詹拮城相中的孩子,齊茂營還是很喜歡杜玉府,喜歡他這種天不怕地不怕魄力。
戴雨農見了他都會心弦緊張唯恐避之不及,但杜玉府沒有。
神仙打架,山上修士作鳥獸散,杜玉府其實也有遠盾的念頭,但杜玉府還是不怕。
劍氣斬向神靈猶如石沉大海,緊接著臂膀中的星辰盡數炸碎,絢麗多彩。
隨後而至一枚枚字眼,如大江潮湧迅速湧進神靈縹緲的身軀之中。
這些字眼讓神靈的身軀竟然從原先的模糊縹緲緩緩凝成實體。
那些文字實際上並不是一種道法,而是出自於文廟的文字獄,相傳文廟有一處囚籠一旦被關押進去很難脫胎,如今卻被詹拮城用來針對神靈。
神靈投影被文字獄拘押之後變成了實體,這樣下去它不僅會被天地壓製,甚至還會有隕落的風險。
詹拮城將手中的開天印輕輕一擲,印章瞬間放大向著神靈鎮壓而去聲勢恐怖。
這一記手段有神有形,相傳佛祖當年一五指為印硬生生鎮壓了一位神靈五百年,最後落子布局堂而皇之讓那位神靈轉頭成了佛門弟子。
神靈身軀極為僵硬,抬手,扭頭好似提線傀儡處處碰壁。
大印鎮壓而下,這尊神靈隻得靠身軀硬抗,彎腰駝背身抗大山,它暴喝一聲,體內充斥著的一枚枚方塊字頓時亮起光芒,神靈身軀往下一沉竟好似當真要被鎮壓了。
詹拮城雙手再次負後,另一個詹拮城悄然出現在其身側玄妙至極。
詹拮城的陽神微微一笑,化作一道虹光,衝霄而上隱入雲層!
“陽神出竅?是元嬰境界?”杜玉府出聲問道。
齊茂營點點頭。
在詹拮城的院門口,戴雨農和宋清阿收拾好碗筷後並坐在了門檻上。
戴雨農出聲問道:“先前有個叫齊茂營的家夥跟我說他之前放出豪言隻要詹先生敢出草頭村就捶爛他,齊茂營是什麼境界?”
宋清阿扭過頭看了一眼戴雨農正要說話,另一個詹拮城突兀的出現在兩人麵前。
二人敢要起身行禮,詹拮城的這具陰神卻率先坐到了門檻上,笑道:“吹牛皮十五境了,登峰造極!”
兩人相視一笑。
戴雨農問道:“您這是?”
宋清阿解釋道:“練氣士修煉到元嬰境界後也就是所謂的三花境,就可以凝聚出陰神陽神,這尊並是詹先生的陰神了。”
戴雨農突然咧嘴一笑:“先前宋姑娘還覺得先生打不過這所謂的神靈,如今看來三打一應該綽綽有餘了吧。”
宋清阿側過頭看了一眼詹拮城好似在詢問什麼。
詹拮城微笑道:“和神靈打架有時候就像賭博,不到最後一刻誰也說不準,不過這尊神靈餘孽老眼昏花不是很難對付。”
詹拮城向外探了探身子盯著戴雨農說道:“打完架我會離開一段時間,我這屋子裏有些書,你負責給大家分分,有餘著的你就放在原處就好不用特意收拾。”
戴雨農點點頭,三人一同望向天幕。
神靈餘孽頭頂的雲海好似因為詹拮城的陽神盤坐在上顯得低沉了幾分。
一支由文字組成的大手金光璀璨,從雲海中探出!
大手握拳狠狠地朝著那座演化成大山的開山印砸去,每一次落拳都會引動天雷滾滾,神靈的身軀緩緩下沉,一道道天雷劈砸到它的身軀之上,那些方塊字金光燦燦之餘還伴隨著星星點點的雷光。
大手就像赤手空拳敲擊著一枚釘子,大手每捶打一次神靈身上濃鬱的白色煙霧就會升騰,就像雞毛撣子驅趕灰塵。
這是想要將神靈打回原形。
詹拮城的陰神坐在門檻上很少突然的轉過身用雙手捏了捏宋清阿的臉笑道:“還記得你小時候很愛笑的,當時你還沒取名字小名阿青,我就給你取了個宋清阿的名字,你當時躺在我的懷裏笑得合不攏嘴,現在怎麼老是板著臉。”
戴雨農識趣的沒有看這邊,隻是盯著天幕中的大戰。
倒是宋清阿愣住了,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詹拮城微笑著鬆開她的臉蛋,揉了揉腦袋說道:“一朵花盛開就會有千萬朵花盛開,身上擔子沒必要太重。有些事我做是天經地義!”
他其實拍了拍戴雨農的肩膀,一手按住戴雨農,一手按住宋清阿。
倆人想起身,也起不來。
詹拮城對著戴雨農說道:“戴雨農,我不在的這段日子可得好好照顧阿青啊。”
他轉頭又看向宋清阿一臉慈祥說道:“老夫隻能送你們到這,隻能為你們做這麼多,我不在的日子你們盡管大膽的向前走,莫回頭。”
還沒等二人回話,詹拮城的陰神陡然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