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這著實讓廖戈累的夠嗆。
戴雨農沒有摻和鐵匠和燕青之間的閑談,宋清阿則是眺望遠方也不知道在看什麼。
戴雨農走到廖戈身旁,本來是想找廖戈比劃下拳架,結果被廖戈拒絕了,說是現在他能坐著就不會站著,能躺著就不會坐著,怎麼舒服怎麼不費勁怎麼來。
戴雨農問道:“淬個劍有那麼累嗎?能比練拳更累?”戴雨農這麼問還是眼界太窄的緣故。
但這也怪不得他,畢竟鐵匠也好廖戈也罷,怎麼煉器的他還真不知道。
他們這猿翼山的鐵匠鋪子可不是尋常鐵匠鋪子,光說打鐵一事,可不僅僅光是靠力氣就行,更不是熟能生巧就行。
譬如戴雨農知道的,鐵匠打鐵鐵錘從未真正觸及鐵器,而是以真氣捶打。
戴雨農不知道是鐵匠落錘,鐵錘裏蘊含的不僅僅隻是力道,還有各種奇妙無窮的術法,如火法。
淬煉天哭,實際上從未用生火淬煉,而是廖戈一錘一錘將天哭錘的劍身通紅,至於廖戈還是要生火爐還是因為他能力不濟需要火爐輔助。
在譬如現在鐵匠淬煉天哭每一錘落下暗藏極為霸道的雷法,可以說這種鍛造法門還真不是穹廬天下墨家或者是行雲洲鑄劍山莊能夠比擬的,不是這兩家不行,而是鐵匠這種鍛造法門太過於消耗修為。
但偏偏鐵匠能夠借此砥礪境界,這也是為何鐵匠名聲在外,從釣台天下遠播穹廬天下卻隻收了廖戈這麼一個徒弟。
不是鐵匠生怕這麼手藝落到了外人手裏,而是他收徒的條件極為苛刻,遠觀這麼多年暗中前來拜師學藝的天才數不盡數,偏偏就沒一個符合要求的。
見廖戈對自己愛答不理,戴雨農也識趣挪到了宋清阿身邊。
宋清阿率先開口道:“我估計快要走了。”
本來還精氣神挺足的戴雨農頓時有些泄了氣,不過並未表露出來隻是笑了笑道:“我會盡量早點去你家鄉找你的。”
宋清阿搖搖頭道:“不急。”
她又補充強調道:“水草我一定會替你照顧好的。”
戴雨農也搖搖頭強忍著因為宋清阿那句‘不急’而上心頭的失落說道:“沒事,我相信你。”
戴雨農與宋清阿好似習慣了聊著聊著就相顧無言的日子。各自都不說話,視線所及都是一樣的景色,卻又不一樣,最起碼在戴雨農的餘光中,會有宋清阿的樣子。
鐵匠對大名鼎鼎的紅衣燕青與田舒厚一樣心存敬畏,但相比田舒厚更多了些硬氣,或許這股硬氣就是錘鐵錘出來的。
鐵匠與燕青一直都有交談,不過手裏活兒卻一直沒有停下。
所以與燕青的言談顯得有些漫不經心。
對此燕青也不計較,相反看鐵匠要比老村長,田舒厚和劉大慶更順眼一些。
“有時間也去朝歌城轉轉?我親自給你尋一家地理最好的位置讓你做生意?”相比‘邀請’魏曹成前往朝歌城做客,這次相邀可要親和顯得有誠意許多。
鐵匠卻全然不放在心上反問道:“去了朝歌城,我這鐵匠鋪子生意的客源得少了一大半。在這地兒最起碼幾個大洲的生意我都能接,都敢接,去了朝歌城估計隻會束手束腳,不暢快。”
麵對鐵匠毫不留情的拒絕,燕青竟然沒有惱火,也得虧是鐵匠,要是換成別人這回估摸著燕青已經一劍劈開天幕好似拎著雞崽似的扔到了那條雄偉的長城上了。
鐵匠話鋒一轉又補充道:“最起碼得等到我這個不成器的弟子能夠獨自撐起麵門了我才會有想法走一遭朝歌城,登上長城領略下何為劍修如雲,到時候是慷慨赴死還是英勇就義都好說。”
燕青靠在門口橐龠上道:“言過其實,看你也不像那種三腳貓功夫的劍修,想死很難,要是沒自信我可以讓你和我問劍一場同境一戰點道為止。”
鐵匠重重砸落下一錘,原本天哭隻是半個劍身通紅,一瞬間卻是整個劍身都火紅火紅的好似剛從火爐裏取出來一般。
“我又不是跟我師弟一樣是個愣頭青。”鐵匠拒絕道。
燕青嘁了一聲,沒趣的很,果然還是愣頭青頭鐵的人更受人待見。
燕青心中暗想,早知道先前向田舒厚出拳的時候更重些,底子打的更紮實一些。
燕青剛準備起身離去,身後卻傳來哐當一聲隨即鐵匠的聲音傳出:“點到為止?同境一戰?”
三個小輩齊刷刷回過頭看向身後,神色各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