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範蠡船,莊周馬(1 / 3)

戴玉岱渾身上下就沒塊幹淨的地方,先前那會背對著屋子麵朝街道伸長脖子盼著戴雨農能平安歸來。

這會瞧見昏迷不醒的戴雨農被人送了回來,又隻好轉了個麵坐在門檻上伸長脖子但願戴雨農能快快醒過來。

宋清阿瞥了他一眼,故意問道:“你不擔心他?”

戴玉岱支支吾吾半天也說不出個話來,最後隻好低下頭使勁掰扯著自己的手指頭。

他怎麼不擔心,心都跳到嗓子眼了,害怕到骨子裏了,看到戴雨農渾身是血的被人背回來,他都差點哭了,隻是又被他給硬生生給咽了下去,這可是稀罕事。

隻不過是因為這件事本就因他而起,在他的心裏他認為他就是罪魁禍首,是自責是無顏麵對昏迷不醒的戴雨農,更不敢麵對戴雨農身邊的朋友們。

戴雨農在草頭村是出了名的好孩子,勤勞刻苦、敦厚老實又愛學習,可以草頭村百十來戶人口嘴裏說的別人家的孩子就是指的戴雨農了。

戴玉岱的腦子現在就是一團漿糊,想了很多。

如果戴雨農真出了什麼事,他還有臉回草頭村嗎?左鄰右舍會怎麼看他?自個那個獨臂老爹的脊梁骨還不得被人戳斷?

如果沒事戴雨農這回吃了苦受了委屈以後還會待見他嗎?還願意帶他玩嗎?廖戈和田冀兩人肯定會和戴雨農一起不待見他的.....

想到這戴玉岱的眼眶一紅鼻子一酸差點又哭了起來,好在有了經驗又給咽了回去,抬起髒兮兮的胳膊擦了擦髒兮兮的臉。

宋清阿見他不說話也懶得繼續為難一個愛哭鼻子的小屁孩,她不喜歡戴玉岱不僅僅覺得他是個白眼狼,更是為戴雨農感到不值得。

原本正在眯眼打盹的燕青這會睜開一隻眼看了看宋清阿又看了看坐在門檻上的戴玉岱出聲道:“為難個孩子作甚,膽子丟丟大的鼻涕蟲等會又給你嚇哭了,吵死個人。”

這會羋老頭也掀開簾子從裏屋裏走了出來沒好氣道:“一個個欺負個娃兒作甚?”

燕青聳了聳肩,前段時間剛做了虧心事這會可得順著點羋老頭的脾氣,要不然下次可沒這麼順利來這溫鳳窩坑蒙拐騙了。

宋清阿倒是問道:“怎麼樣了?”

他斷了一盆水走到戴玉岱跟前說道:“力士底子能有什麼事?哪個力士不是挨揍挨出來的?”

說著就蹲下身子親自給戴玉岱擦臉洗臉,那一臉慈祥模樣在麵對戴雨農的時候都沒有過,估計也就年幼時的宋清阿見到過。

宋清阿這會也看出了些端倪問道:“怎麼?這是你失散多年的親孫子啊?”

羋老頭看都沒看她一眼還嘴道:“年紀輕輕的可別跟我這一大把年紀的糟老頭子吃醋。”

宋清阿有些無語,翻了個白眼。

隻是情不自禁多打量了一眼這個名叫戴玉岱的鼻涕蟲,莫非這也是哪位高位神靈的後裔?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戴玉岱的老祖宗神靈可真是一世英名毀於一旦了。

屋裏又響起一陣嘩啦啦的脆響。

這套珠簾造價不菲,每次出音正對應珠簾上懸著的那幅裱好的字帖‘珠簾深玉人天上傳清音’。

羋正則也是出身貴族子弟,在及冠之年之前,錦衣玉食,鮮衣怒馬的日子並不少見。

加上才氣極高年輕那會惹得春秋之時各國不少碧玉少女為他情竇初開。

隻是後來麵對國破家亡,羋正則無能為力隻得在流離失所的日子將一腔熱血寄情於詩。

還未來得及宦海沉浮,就不得不遠走他鄉沉浮草野,漸漸地也就習慣了樸素清貧的日子。